“你們兩個”沉吟了許久,兩位神明依舊沒有對自己有半點理會,繼續在那裡進一步歡樂的“神交”著,甚至於圍繞與喬森周身的黑色障壁已然消退了也沒有意識到。被排除在外許久的喬森皺著眉頭低聲嘟囔道“這裡好歹還是我的精神世界,給我適可而止啊”
伴隨著喬森低沉的抱怨,原本因為神君的出現而暫時陷入了暫停狀態的世界再度運作了起來。與剛才不同的是,這一次喬森不在東躲西藏的閃避襲來的攻擊,隻是站在那裡任由無數碎片與鳥獸向著自己的方向襲來,臉上帶著一絲不屑地微笑。
“我們不過是閒聊片刻,怎麼你就這麼等不及了,現在的人耐心就這麼差嗎?你要知道,古時候高僧們坐禪神遊可都是按天來計算時辰的,這點時間都耐不住,又如何能取得真經?”灰黑色的的障壁再次於喬森的周身,神君弓著背用粗樹枝支撐著站起身來,身上雲彩也隨即發散出了鮮豔的霞光,他略帶不滿的打量著麵色陰沉的喬森,語氣中帶著些許惋惜。
“如果連這些耐心都沒有的話,又怎麼能取得真經?”他再次重複道剛才的話語,臉色也逐漸陰沉起來,手中粗樹枝隨即生長了些許,變成了跟與他塊頭近似的長棍。“如果西行之人也像你一樣隻為了幾句話的時間就等不及要出麵打斷的話,他又怎麼能成得了西行人。西行之路上不知他一個人,但是最後到達了那裡的卻隻有他一個人,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因為他是金蟬子轉世,是佛門與唐皇所指定的取經人,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的,即便困苦再多,隻要他還是金蟬子,他就一定能取得真經。”喬森的臉色極為平靜,隻是他的語氣裡沒有半點方才的慌張與插科打諢,每個字都說的極為平淡,卻也字字尖銳如針鋒利似刃,不給對方留下半點緩和的餘地“山雞就是山雞,山雞是永遠沒有變鳳凰的一日的。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而已,真以為占了人家法師的福地自己就真能雞犬升天了?給人家頒經授典的是烏巢禪師,不是你這個頂著烏巢名號就大言不慚和人家吹噓自己是正牌神仙的貨色。”
“你還真是說了相當了不得的話啊,原來如此,你已經猜到這麼多了嗎?說實話我還是挺驚喜的”對於喬森極為冒犯的說辭,烏巢神君並沒有如喬森所預期的那般產生過大的情緒波動,反而露出了一副甚是高興的模樣,笑著為喬森拍起了手,就好像剛才對方言之鑿鑿所說的那些話語和自己並沒有多大的聯係,隻是茶餘飯後從友人口中聽到的八卦小事一樣。
“怎麼,你們這算是聊完了?”麵對著這個陌生神明對自己所展現出來的善意,喬森依舊沒有半點緩和氣氛的打算。緩和氣氛,讓周圍的社交氛圍變得更為融洽?那是蘇烈會做的事情,如果沒有蘇烈的話那麼最多不維持就是了,對於本就不喜社交的喬森來說,這反而是一件值得令人高興的喜事“還是說你們是打算休息休息,喝喝水再繼續聊下去?”
“有一個人告訴我,你這個人雖然樂善好施愛管各路閒事,也愛打抱不平,卻唯獨最不喜歡被人當成傻子對待,這麼看起來,他倒是沒數錯多少。你當真是又愛多管閒事又怕人對著你搞自作聰明的小把戲。”說笑間,神君伸手揚起那根已經擴大如金頂權杖一般的粗樹枝,像是漁人甩鉤一般拉拽了起來。“不過他似乎還看漏了些事情。他恐怕不知道你其實也是個長滿了尖刺的硬茬子,如果真惹怒了你的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隻怕也要和他碰一碰。”
“哼,看起來你跟他的關係倒是不錯啊,那他有告訴過你如果我真怒了之後又會做什麼事情嘛?我猜猜看,他是不是告訴你,不用管我,把我丟在一邊過段時間我就會自己啞火了是吧。還是說他告訴你,多說些勸誘的話我就能自己緩和下來了?”能和彆人把這種朋友之間的私密事情拿出來當家常便飯聊的人除了那個混蛋之外,喬森不作第二人猜想。畢竟如果要論把自己惹炸毛這件事情的話,恐怕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專業了。
“怎麼,你竟然沒有帶他一起過來看熱鬨?他應該是最喜歡看熱鬨的了吧,還是說他”
“我想,我所說的和你所猜測的恐怕並不是同一個人,就像你對我的出身產生了誤會一樣,對於這個“熟悉你的人”的身份,你似乎又產生了某種奇怪的猜想。”
“”神君的預期依舊爽朗而溫和,但是停在喬森的耳中,每個字都像是擊鼓的大木槌一般,震得他一陣心神晃蕩。正常情況下原本應該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最為理智狀態的他,竟然就因為人家閒聊沒帶上自己這種小事就對著人家發怒了?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情如果讓蘇烈知道的話,恐怕接下來幾年內的茶餘飯後笑話時間他都不會缺少素材了。
“不必在意,這是自然的”又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喬森知道那是環的聲音。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與剛才和自己交談的時候相比,現在他的聲音與剛才相比似乎多了幾分成熟。如果說剛才是一個比自己虛長幾歲的姐姐在於自己和聲和氣閒談的話,現在的聲音聽上去則更像是年級教導員閒暇時分隨機抽查寢室時,略帶嚴肅的語氣。
“自然的?什麼意思?”對方並沒有直接回答喬森的問題。隻見一道純淨的白光灑落在喬森腳邊,白光逐漸向著四周擴散,最後形成了一道僅能容納一人站立其中的光柱,光柱之中依稀可以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這裡看去僅能看到一雙近乎慘白的細長雙手,其餘的部分全部都被籠罩在了如綢緞一般在半空中飄揚著的白光之中。
“這裡是你的精神世界,隻要能被歸類為你精神變化的東西,都會被無限製的放大,所以你那無由來的莫名憤怒,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白光逐漸向著中間靠攏,直到最後全部附著在了中心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上麵才停止下來。
現在,站在喬森麵前的是一個站在黑色鳥巢中,手持著粗壯樹枝權杖的中年武將,和一個全身素白隱約能夠看清楚人類輪廓的事物,以及原應該是臉的地方,所睜開的那隻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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