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種風雨飄搖的劫難時刻,未婚妻楊瀟瀟卻是向杜豪父母提出退婚,這背後插刀之舉,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老真正領略到了這個社會噬人心脾的冷酷,心裡變得像那極北之地的冰窟一般,便連一絲念想也留存不下,雙雙自掛家中房梁。
哀痛、慘絕、淒淒慘慘切切,悲傷逆流成河,萬般悲切此時全都湧入杜豪的心頭。
雖然隻是穿越過來三個月,但這具身體中的記憶,卻將這一世父母的千般好萬般寵,全都深深的刻入杜豪的心底。
他早已將這一世的父母,當作自己真正的至親。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絕情?”紅腫的雙眼下,是這個男人萬般的不甘和不解。
他實在想不通,眼前這個自幼便被自己父母抱養、哺育成人的女子,怎麼會變得如斯冷漠,就算真要退婚,難道不可以緩一緩,讓自己的父母邁過這道劫再提嗎?
楊瀟瀟卻是從未見過這個男人的怒容,看到那雙猩紅如魔的雙眼,毒辣絕情的心腸竟也忍不住震顫了幾下,下意識便往後退了幾步。
“嗬嗬,是我讓瀟瀟這麼做的。”
牢籠的陰暗中,一個中等身高的瘦弱男子走出,猥瑣的臉上掛著得意而扭曲的笑容,右手拿著一把搖扇,展開便是十分顯眼跋扈的“分流倜儻”四字,左手十分隨性的勾搭到了楊瀟瀟的肩膀上。
“雷無水,你若惱我讓你員額選拔出醜,衝我來便是,與我父母何乾!”杜豪聲線顫抖,展現出了十分罕見的怒容。
“哈哈,原來你也是會發火的,我還以為不管怎麼捏,你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呢。”
“你一個臭屌絲,能入監察院已經是天大福分,好好做個老實的低階小吏也就是了,竟然還要知心妄想,想與我爭奪那員額禦史?”
“你照照鏡子,你也配?!”
“你這麼大的膽子,跳出來要當那出頭鳥,我們雷家自然不能手軟。殺雞儆猴總是必要的,不然以後再有什麼考試、選拔,像你這般的阿貓阿狗不知死活的出頭,我們這些大戶世家的處理起來也挺麻煩不是。”
“逼死我父母,奪我未婚妻,隻是為了殺雞儆猴!”杜豪的牙齒,不知何時已經開始咯吱作響。
“可不要冤枉好人,瀟瀟可是自願投歡送抱,為我服務。”
“話說,你還沒有對她深度開發吧,很暖很潤,緊致美妙呐!”
雷無水一臉淫邪享受之色。
他肆無忌憚的含笑看著杜豪,眼神中沒有半分懼色。
他知道杜豪向來逆來順受,他也知道自己背後的雷家,可以在這處州內給他為所欲為的絕對底氣。
果然,麵對雷無水的挑釁眼神,懦弱的杜豪最終還是選擇低下了頭顱。
直到雷無水和楊瀟瀟卿卿我我的離開大牢,杜豪的頭都始終沒有抬起來。
“喂,這顆龍蛋,給你!”
牢房深處,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身陷悲痛自責中的杜豪,聽到這聲十分突兀的動靜,昏昏沉沉的將頭抬起,望向傳出聲音的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