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皺眉沉思的高以翔突兀的猛然抬頭,目光灼灼的說出了這樣的疑問,也讓謝挺猛然一怔,臉上的驚訝裡,也帶上了一絲欽佩。
因為他一句話就問到了重點,這也是他接下來要說的,沒有想到還沒有開口,高隊長就提出了一個疑問,看來他這個刑偵隊隊長果然不是吃乾飯的,還是有些能耐的。
“高隊長如何知道那場大火顏色有異?”
謝挺無比好奇的一問,可直視著高以翔的眼眸,被其中的那抹冰冷穿刺,他隻能悻悻的收回目光,低聲開口。
“那火焰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色,色澤上下不一,有紫色、有紫紅、亦有紫黑色,不一而足,起初我們懷疑是某種化學元素燃燒形成,所以才無法被水龍撲滅,此時看來,高隊長似乎對於這場大火又更多的了解?”
直到此時,謝挺終是對高以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人的名樹的影,果然不錯。
然而就在他想要虛心求教的時候,高以翔卻並非將謝挺的話語聽完,便急急的轉身離去。
徒留下謝挺望著高以翔匆忙的背影,眼神陰晴不定。
“拽什麼拽啊!”
一聲不吭的離開讓謝挺火氣再次竄了起來,自己也算是儘力配合了,可是他不解釋也就算了,可以理解為案子機密,總不能夠招呼不打,謝謝也不說一聲,就直接轉身離開吧。
不滿歸不滿,他也沒有追上去理會,這些刑警隊的人,接觸的犯人多了,性格都有些怪異,他是刑警隊長更怪一些也是正常。
而且,一般有能耐的人脾氣都臭一些,這也正常。
不過這事情也不能夠這麼算了,等到事了回去肯定要寫個報告跟上麵報告一下。刑警隊的人這副辦事態度,會影響各個部門間的團結的,仿佛他們刑警隊比人高上一頭的感覺。
對於謝挺的不滿,高以翔一點兒都不在乎,此時疾行的他,神情之中布滿了慌亂,口中呢喃的聲音竟也微微有些顫抖。
“業火,竟然真的是業火。先是邪鴉臨世,再是業火焚燒,三眼古族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們為何要招來業火,將教會付之一炬,這裡難道不應該正是他們暗中經營的麼,為何親手毀滅?”
無名業火,是天地間虛無縹緲的傳說,因罪而降,滅罪而息。
沒有想到這種東西卻在這裡出現了!
“又或許這業火並非三眼古族的手筆,而是教會中積累的罪孽以致天怒人怨,不得已降下天罰?”
究竟是人為還是純粹的天災呢。若是天災,那就不需要太過多慮了,也許隻是因為三眼古族在這裡造孽深重,導致天降責罰,倒算是幫了他的忙。
可若是有蓄意而為,這其中的事情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一定是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圖謀。
前行的步子變得越來越緩慢,神色間也籠罩上了一層迷惘之色。
高以翔踱著緩慢的步子,再次抬眸時,竟已回到了化作赤地的婚紗影樓前,站在那一片焦黑之前,他的心中不由升騰起一抹淡淡的悵然。
昨夜往事依舊曆曆在目,對於那些犧牲在地下迷城中的刑警隊員,他們甚至還未來得及將骸骨收訖,此時也應統統儘歸於塵土了。
這些警員的犧牲他要負有一定責任的,畢竟都是因為他莽撞行事才造成的,雖然這也是情有可原,他們的確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能夠冒險一搏,可是這命令是他下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虧欠。
這些警員大部分都是花樣年華,還有著大好的人生呢,然而他們的人生路到這裡就走到了儘頭。
最後,甚至是連一句完整的屍首都沒有留下,將會是很多個家庭的慘劇,因為他們的父母再也等不到孩子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