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萌媳!
謝依楠重新坐下來,將手鏈收尾的活給乾完。
屏氣凝神,專心致誌,且因為這個時代的照明工具並不發達,就著略顯昏暗的油燈,謝依楠不得不把手往眼睛這裡湊了又湊的,才能看清手中的東西。
如此一來,對眼睛到底是個負擔,不多久的功夫她便覺得眼睛有些酸澀,而油燈燃燒時發出來的陣陣氣味,也讓人忍不住揉一揉鼻子。
謝依楠很快有些疲累,把手上的動作停一停,伸手將眼睛揉了又揉,覺得和緩了些許後,繼續忙活。
在如此曆經幾次之後,手中的手鏈終於打上了收尾的結。
好,總算是完工了。
明天可以拿到集市上賣了。
謝依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揉了揉因為一直撐在桌子上頭,有些酸疼的胳膊,接著是去門口的牆角拿,尋了一把整株的,已經曬乾的艾草。
就著油燈點燃,拿著那有點微微燃燒冒煙的艾草,去熏屋子裡頭的各個角落,尤其是床腳和牆角處,好將那些惱人的蚊子全都趕走。
這邊,宋樂山在灶房裡頭,往灶膛裡頭添著柴火。
大鍋裡頭的熱水已經微微的冒起了熱氣,再熱一些的話,添上些許涼水,到是也夠了。
宋樂山看著鍋裡水的溫度,往灶膛裡又加了一塊柴火。
“二哥,燒水嗎?”宋玉蘭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看到宋樂山在這裡燒水時頓時喜出望外“太好了,二哥你多燒一點吧,我想洗個澡。”
“哦,成。”宋樂山頭都沒抬“你稍等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宋玉蘭驚得下巴險些沒掉在地上,呆在原地了半晌才伸手過去,摸了摸宋樂山的額頭,口中更是自言自語“沒發熱啊。”
“胡說什麼呢?”宋樂山把宋玉蘭的手給撥開“你二哥好端端的,哪裡能發熱?”
“那這就更不對勁了。”宋玉蘭把胳膊抱在了胸前“往常我要是喊二哥你幫我燒水,肯定被你一通的說道,什麼自己沒長手啊,什麼這麼大的人啦,不知道自己乾點活?諸如此類的話,可今天二哥答應的這麼乾脆,能不讓我覺得嚇一跳麼?”
“有嗎?”宋樂山微微愕然,卻是始終也沒有抬起頭來。
“當然有了。”宋玉蘭的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了許久“二哥,你該不會是有什麼心事吧。”
“彆瞎說,我能有啥心事。”宋樂山急忙辯解,隻是這頭卻是低的越來越狠了。
宋樂山平時和她說話,向來都是恨不得眼睛翻到天上去,多給她幾個白眼,可現在根本就是連看她沒有看她一眼。
分明像是在躲著什麼一般。
宋玉蘭越發的認定,這宋樂山必定是有心事的。
“二哥,你隻老實交代就是了。”宋玉蘭一臉嚴肅的質問。
宋樂山猛地抬起了頭,在看到宋玉蘭那繃的緊緊的臉時,隻連連擺手“哪裡有什麼心事,胡說什麼呢,想要洗澡水就趕緊去等著,不然待會兒自己燒。”
“不過就是盤算著我得啥時候進山,看看還在家待多少天罷了,咋你看著就是有心事了?能有啥心事?”
“這樣啊。”宋玉蘭抓了抓耳朵“我隻當時啥事呢,二哥不是每年都得進山,這有啥好盤算的?”
“當然是每年都進山,沒啥好盤算的,就是……”宋樂山欲言又止,隻衝宋玉蘭擺手“反正還有段時間,到時候再說吧。”
“你趕緊去拿了盆的,水都好了,待會兒又涼了。”宋樂山督促宋玉蘭道。
“好嘞。”看宋樂山好像把心事壓下去了的樣子,宋玉蘭去拿盆去了。
宋樂山則是拿了水瓢把鍋裡頭的熱水給舀了出來。
各自洗了澡,各自歇息,自不細說。
翌日,謝依楠,宋樂山和宋玉蘭又是早早的起了床,準備好了該到的東西,去鎮上趕集。
曹氏也是早早起床,準備好了要帶去賣的東西。
雞蛋,草鞋,還有幾個帶了靠背的矮矮的木頭椅子,是宋成有和宋樂順這幾天趁著地裡活不多的時候打的。
東西不少,分裝了兩個竹簍。
一個竹簍裡頭裝雞蛋,外頭掛著草鞋,另外一個則是那種背東西用的木頭架子,拿那粗粗的麻繩,穿過椅子,捆在上頭。
“娘,這椅子看著多,其實不沉,放在這個竹簍上頭就成,不必非得弄成兩個,怪麻煩的。”
要是弄成兩個背簍,自然就得兩個人來背,依照曹氏的性子,必定不會讓宋玉蘭背,而是讓謝依楠來背。
“椅子這麼沉,壓在雞蛋上頭不把雞蛋壓碎了?這東西就算不沉,可綁起來占這麼大地方,你背在身上也不像話,走路怕是都走不穩。”
“原本打算著讓你大哥和你一起去了鎮上,看能不能順便攬點活的,可你爹和你大哥今兒個要去劉員外家結工錢,好像劉員外也想再打點箱籠啥的,你大哥也就不得空了,隻能辛苦辛苦你們了。”
曹氏說著話,把那個裝椅子的的送到宋樂山的身上,隨後拎了拎剩下那個裝雞蛋的竹簍“這個也不沉,就……”
說著話的時候,眼神在謝依楠身上瞟了一眼。
既是兒子和閨女都護著,她不能吵也不能罵,更不好張口指派活,那就讓這個謝依楠主動乾活。
她現在好言好語的,是好婆婆模樣,謝依楠無論是張口拒絕也好,裝聾作啞也罷,那她平日裡的低眉順眼,和聲和氣都是假裝的,根本就是個隻知道麵上說好聽話,實質上最是喜歡偷懶耍滑的人了。
這樣的話,宋樂山和宋玉蘭必定也就認出來她的真麵目,往後不會再被這個壞女人給騙的團團轉了。
而若是謝依楠應下了這個事,上手乾活的話,那也就剛好掉入了她的圈套,往後便讓謝依楠這樣吃悶虧,也不會讓她和兒女之間有任何的隔閡。
曹氏這坑挖的圓圓滿滿的,隻等著謝依楠往裡頭跳。
可還不等所有的人都反應,這邊宋樂山卻是將那幾個椅子麻利的用麻繩捆在了了一起,如褡褳一般的,一邊兩個,捆在那竹簍的邊緣處,接著伸手把那背簍背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