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貴族!
艾希利博爾家族在博瑞王國的位置十分尷尬,家族先祖艾希利博爾男爵冒著生命危險,登上七大聯島,回歸之後,又成功說服東部聯盟最具實力的五大家族開啟長達80年的魚人戰爭,最終開創了博瑞聯合王國。
男爵無疑是博瑞王國的奠基人,五大執政家族賦予他很高的聲望,冊封其為宮廷伯爵,以及一塊無自治權的世襲采邑。不過,五大家族都不與艾希利博爾家族聯姻。長久以來,艾希利博爾始終被排除在博瑞王國的權力核心之外,家族子嗣甚至連元老院的席位都沒有。
在五大家族的聯手打壓下,艾希利博爾成了博瑞王國的吉祥物,沒有那個領主願意和他們親近。威廉姆斯說艾希利博爾擅長建港造船,純屬譽美之詞,但這個家族見證了博瑞王國的興起,對於岡比斯的領主來說,艾希利博爾就是建造港口的權威。
這一代的艾希利博爾伯爵高鼻深目,眼袋深重,乍一看仿佛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華貴的蛛絲襯衣卻掩不住那股由內而外的衰頹氣息。他微微俯身,說道“如您所願,威廉姆斯殿下。”
此時此刻,維克多已經明白,威廉姆斯根本沒放棄在契布曼領修建港口的打算,艾希利博爾伯爵就是他安排的後手。
西爾維婭神情淡然,恬靜秀美,似乎對這一幕早有所覺。索菲婭則冷冷地看了艾希利博爾一眼,無論如何,艾希利博爾伯爵都代表了博瑞王國,而博瑞王國對雄鹿商團打擊可謂不遺餘力。
“魚人雖然心智混亂,但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有的。”艾希利博爾伯爵上前一步,雙手搭著城牆,說道“魚人占據的河灘必須讓它們能夠奔跑,所以每一片平緩的河灘都是魚人天然的領地。我們根據魚人趨利避害本能,在河灘上持續殺戮魚人,製造令魚人畏懼死亡地帶,再建造防魚牆,改變它們奔跑的環境,久而久之,魚人族群便會放棄相應的河灘。”
“聽說,蟻人大軍曾經在蘭德爾領和契布曼領大量屠殺魚人?”艾希利博爾伯爵轉過身,麵向維克多問道。
維克多沉吟片刻,點頭道“是的,蘭德爾領的河岸線長達123公裡,有15處地勢平緩的河灘。蟻潮在這些河灘上吞噬了無數魚人,我看見最慘烈的一次戰鬥,發生在東邊最大河灘上。一隻白銀階的魚人王率領兩萬多隻魚人,密密麻麻的從金水河裡爬了出來,它們瘋狂攻擊河灘上的蟻群,一度把戰線推進到距離河岸兩公裡處。蘭德爾領的蟻群全被吸引了過去,在蟻群悍不畏死的反擊下,魚人陷入了一片混亂,魚人王被蟻人首領殺死,魚人大軍立刻崩潰,隻有一萬不到的魚人逃到了金水河裡,其餘的魚人都成了蟻群的口糧。那一戰過後,蘭德爾領的魚人族群受到重創,再也沒有能力發動大規模的反攻,但小規模的戰鬥始終沒有停息。”
“我估計蟻群在蘭德爾領至少殺死了35000隻河灘魚人。”
“契布曼領的情況也差不多。”吉莉安雙手抱胸,幸災樂禍的道“兩隻魚人王全部戰死,4萬多隻魚人被殺,但它們也消滅了上萬隻蟻人……河灘魚人真是孱弱,數量占優都打不過蟻群。”頓了頓,她又歎道“說實話,我不認為有那種獸人能夠正麵對抗永不崩潰的蟻群。”
安琪公主瞄了一眼吉莉安傲人的胸圍,說道“契布曼小姐,你是沒有見過半人馬集群衝鋒的場麵……”
艾希利博爾乾咳了一聲,把話題又扯了回來,“魚人領主陣亡的河灘是讓魚人族群天然恐懼的死亡地帶。在新的魚人領主誕生之前,它們的逃生意識占上風,戰鬥意誌處於最低穀。某種意義上,你們應該慶幸,蟻人乾掉了魚人領主。否則,大家就能看到魚人族群凶猛的一麵。事實上,誘殺魚人領主一直是我們占領灘塗的重要戰術。”
“當然,如果這麼容易就可以消除魚人的威脅,我們博瑞人也不至於和魚人族群糾纏數百年。”艾希利博爾伯爵撣掉手上的灰塵,開口道“能弄一根原木過來嗎?”
維克多頜首示意了一下,一名侍從迅速跑下城牆。沒過多久,兩名強壯的衛兵扛著一根粗大的原木,走了上來。
“把木頭丟下河,十五米遠。”伯爵吩咐道。
話音剛落,隻見索菲婭單手托住原木,輕輕一抬,至少1500磅重的原木“呼”的一聲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15米開外的河麵上,激起大片水花。
明明渾身上下都柔若無骨,怎麼有這麼大的力量……維克多的眼角跳了一下。
原木在河水中載沉載浮,河麵上探出一顆醜陋的魚人腦袋,它朝原木遊動,並爬了上去,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很快,八米長的原木上擠滿了吱哇亂叫,互相推搡的魚人。
“魚人是兩棲獸人,它們天生擁有水下呼吸的能力。灘塗是它們曬太陽、休息、清除苔蘚病場地。”艾希利博爾指著河麵說道“而整條金水河都是魚人的覓食地,產卵地,以及運兵通道。誰能消滅水下的魚人?”
“我們博瑞王國立國六百多年,魚人戰爭持續至今,我們消滅的魚人有百萬之多,但魚人族群的數量始終未變。隻要金水河還在,魚人就不會滅絕,也正因為魚人戰爭永無止境,博瑞王國先後放棄了北岸的5座港口,現在隻保留4座大港。”
西爾維婭淡淡的道“我隻想知道水下魚人對建港的影響。”
艾希利博爾向西爾維婭鞠躬行禮,畢恭畢敬的道“尊貴的夫人,港口必須有船塢和碼頭,您剛剛也看到了,魚人喜歡爬上漂浮物,碼頭和船塢對它們來說也一樣,因此博瑞王國的碼頭船塢非常堅固,能夠承受防魚牆,還要有巡邏士兵。所以,我們在碼頭下麵打了許多精鐵樁,作為支撐。在打樁的過程中,工匠首先要搭建浮橋,這個時候,工匠和士兵幾乎無法抵禦水下魚人的突襲。”
威廉姆斯笑著問道“博瑞王國的先輩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全麵的魚人戰爭!”
艾希利博爾轉身答道“先誘殺一隻魚人領主,占據一片適合建造港口的河灘,再向其他的魚人領主同時發起的進攻,魚人領主會源源不斷地召集魚人參戰,水下魚人的數量銳減,工匠抓緊時間修建碼頭。戰爭的強度越大,工匠受到乾擾就越小,軍隊承受的損失也越大。這條經驗是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摸索出來的,他們經曆了八十年的魚人戰爭,當戰士和魚人鮮血染紅了灘塗,亞曆山大港的碼頭和船塢才得以竣工。”
“戰爭和戰鬥是一個意思嗎?”
野蠻人長老哈拉爾德用人類通用語生澀的說道。他丟下沉重的精鐵戰斧,翻過城牆,單手扣著牆壁,一直滑到泥濘的灘塗上。鐵塔一般的傳奇野蠻人在河灘上走了幾步,淤泥陷到了膝蓋,他搖了搖頭,雙腿用力一蹬,轟的一聲,整塊整塊的淤泥向四周迸射,河灘上仿佛被炮彈炸出了一個大坑。野蠻人長老一躍7米高,雙手扣住城牆,迅速向上攀躍,身形靈活堪比猿猴。
好恐怖的爆發力,好強大的野蠻人狂戰士!
城牆上鴉雀無聲,人人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