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動身吧。”
克萊門特牽著角狼坐騎,率先走向軍營的大門。作為初階騎士,他還是需要用異化戰獸代步的。
沉重的死亡之門緩緩升起,黃金聖騎士霍華德、克拉克、萊斯特特裡戈瓦爾;傳奇牧師克萊門特、六級聖武士羅恩、圖爾南斯、迪瑪特,傳奇射手兼傳奇劍士維克多、凶暴戰士卡裡古拉、納爾森,以及2名四級戰鬥牧師,4位裁決武士和8個煉金戰士組成的隊伍進入北部荒野,朝著東方進發。
那裡是地精領主的老巢,人類曾經的故土。
東開拓領前線,原木城教堂四樓的休息室。
黃金聖騎士克洛奇爾背負雙手,站在窗前,眺望東方,在他的視力無法企及的地方是西頓半人馬的北大營。
“說吧,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克洛奇爾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地問道。
身穿宮廷長裙,頭戴皇後冠冕的葛瑞絲克洛奇爾腓特烈獨坐在沙發上,她雙手交握,腰背挺直,儘顯帝國皇後端莊優雅的儀態。
“父親,我是您的女兒,也是撒桑帝國的皇後。帝國的騎士和士兵即將同半人馬入侵者決戰,我身為帝國主母,當然要親臨前線,鼓舞士氣。”葛瑞絲理直氣壯地說道。
克洛奇爾轉過身,琥珀色眼眸打量了葛瑞絲身上的繁複長裙,回到主位上,冷淡地說道“那你應該穿上戰裝,而不是這身用來參加宴會都嫌累贅的宮廷長裙。”
葛瑞絲翹起嘴角,勾勒柔和笑意,說道“我的兒子,您的外孫,齊格弗裡德腓特烈還有他的3000名近衛騎兵全副武裝。原木城將士看見的是準備出征的皇太子,隻有您見到了一位母親。”
“父親,我以為您會為了我,為了齊格而感到驕傲。”
被幼女諷刺了一句,克洛奇爾麵露一絲苦笑,緩和語氣說道“這些年,你做得很好。隻是大戰將至,你和齊格應該坐鎮皇都,穩定民心,調度後勤……”
“有佛利德斯牧首。”
葛瑞絲打斷了父親的話語,接著說道“您說大戰將至,我說是勝利將至。北大營15萬半人馬走了一半,地精奴隸不再向北大營運送糧食。剩下的半人馬缺乏食物,無心作戰,準備離開,而我們集結了18萬精銳騎兵,鷹獅騎士團、月熊騎士團、鐵壁騎士團、迅龍騎士團蓄勢待發。勝利唾手可得,您卻要您的外孫,撒桑帝國未來的皇帝離開?”
克洛奇爾平靜地說道“這裡有15位殿下、70多位白銀騎士、幾百名資深騎士,齊格參加戰鬥又能從勝利中獲得什麼?笑柄,還是危險?葛瑞絲,我的女兒,帶齊格回去吧,他會成為撒桑帝國的君王,在腓特烈隕落之後,那需要60多年。這些時間足夠齊格打磨鬥氣,堅定信念,晉升超凡騎士……我肯定,現在不是他共鳴元素位的時機。”
“那我呢?”
葛瑞絲直視父親的眼睛,追問道“我能看見我唯一的愛子享受榮耀的時刻嗎?我又能為我的愛子做些什麼?”
這一刻,黃金聖騎士竟然無言以對。
父親的沉默激發葛瑞絲蘊藏已久的怒氣,她盈盈起身,白皙纖長的手指點著自己的眉心說道“排名第一的特斯蒂爾家族掌握教會大權,排名末尾的聖騎士家族掌握撒桑帝國的世俗權力。我為此失去了至高主的眷顧,嫁給腓特烈皇帝,成為撒桑帝國的皇後。齊格有朝一日登上皇位,迎娶貝納迪克特家的女兒為皇後,現在排名末尾的克洛奇爾家族便能上升到第三位。父親,在您的眼中,我真的隻是個不需要考慮想法的犧牲品嗎?”
克洛奇爾歎了口氣,說道“當初,你願意嫁個腓特烈,而且你們的感情也很好。”
“當初我隻有17歲!”葛瑞絲放下手,臉上的笑容有如一張優雅的麵具,“我17歲嫁給腓特烈,19歲生下齊格,可腓特烈的年紀隻比您小4歲。我的丈夫是黃金騎士,我和他有2年沒有見麵,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可他會想念我嗎?”
“齊格是我和腓特烈的兒子,既然我的丈夫現在無瑕顧及原木城的戰事,那我要代他完成一個父親的責任。”
“我敬愛的父親,我失去了至高主的眷顧,也斷絕了騎士之路,可您彆忘記,我是克洛奇爾家的女兒。你我都知道,腓特烈家族延續至今,僅憑血脈還不足以讓我的兒子晉升黃金騎士。但有一種方法可以……光明印記的秘密……信徒的信仰,或是皇者的聲望……子民的敬畏和愛戴……”
克洛奇爾猛地站了起來,透露出山嶽般的氣勢,沉聲問道“誰告訴你的?!”
葛瑞絲抬著頭,驕傲的說道“黃金騎士的威嚴何等強大,卻不能動搖一位皇後的意誌,這足以說明問題的答案。”
克洛奇爾怔了怔,收斂氣勢,神情苦惱地問道“親愛的的葛瑞絲,告訴我,隻有聖騎士家族之主才有資格了解的秘密,是誰說給你聽的?”
“……我有我的渠道,你也不了解血狼堡掌握多少資源。”撒桑皇後露出勝利的微笑,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微微一歎,說“父親,我已經過了向你撒嬌的年齡,齊格也早就不再向他的父母撒嬌,可他是我的希望,他的成就將彌補我人生的遺憾。”
“父親,在您的心目中,為了家族排名,您的女兒,您的外孫都要放棄希望嗎?”
克洛奇爾灑然一笑,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我不希望齊格出事,我寧願他順利接過腓特烈的皇冠。我已經犧牲了一個女兒,不能再讓你的兄弟犧牲他的女兒。”
葛瑞絲氣得暗咬銀牙,尖聲叫道“我祈求您派人保護齊格,替他安排合適的位置,如果您不同意,那我隻能祈求至高主庇護撒桑帝國的皇長子……但願我的兄弟不用像您一樣犧牲女兒。”
克洛奇爾無奈說道“葛瑞絲,你要明白,肯特牧師才是這場戰役的指揮官,而原木城出戰的殿下中有四位屬於巴塞留斯家族。其中的風險,我無法掌握。”
“以您的地位一定可以替齊格安排好!”葛瑞絲斷然說道,緩了口氣,又說“我和腓特烈無法坐視巴塞留斯公爵縱橫戰場,而血狼堡卻毫無存在感。帝國東部領主的騎兵主力分布在光明城和水晶城,但原木城除了巴塞留斯家的軍隊,還有帝國中部領主的43000名精銳騎兵。他們的眼中不能隻看到鷹獅旗,血狼皇旗也要在這裡飄揚。”
“父親,聖騎士家族的女兒頭戴皇後冠冕,我的使命不就是如此嗎?”
克洛奇爾還想再勸勸近乎偏執的女兒,他突然轉過頭,對著門外喊道“馬切爾,有什麼事嗎?”
一名身穿秘銀鎧甲的聖騎士推開房門,分彆向克洛奇爾和撒桑皇後行禮,說道“大人,北營的半人馬開始撤了,肯特牧師要您立刻去軍事大廳參加緊急會議。”
“我們走。”
克洛奇爾點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臨出門前駐足回頭,對葛瑞絲說道“我必然是衝鋒強襲的主力,齊格不能跟著我,我會替他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他和他的兩個舅舅,同特斯蒂爾家的白銀聖騎士一塊行動。”
撒桑皇後笑靨如花,提取裙裾,屈膝行禮,嬌聲說道“願獸人入侵者在父親的刀劍下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