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貴族!
其實,伊麗莎白公主並非腓特烈皇族的後裔。當年,伊麗莎白的外祖母確實和撒桑先皇帝有過一段短暫的親密關係,但撒桑先皇帝沒讓她懷孕。這無關緊要,伊麗莎白的外祖母與撒桑皇帝的伴侶關係有據可查,教會承認伊麗莎白是撒桑皇室成員,那她就是撒桑帝國的公主。
最重要的是,伊麗莎白身具納赫蒂加爾的黃金血脈。
撒桑皇室和東部五大領主家族的翅膀變硬了,開始與光輝騎士團磕磕絆絆,這隻是個小問題。巴塞留斯家族的黃金血脈才是導致帝國分裂並失衡的重大隱患。
早在一百年前,特斯蒂爾的父親和佛利德斯的老師就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隨著撒桑帝國的版圖不斷擴張,一旦吞並西頓汗國的廣袤土地,帝國的分裂將無可避免,鐵山帝國必定死灰複燃。
光輝騎士團和教會的核心利益是能夠調動並指揮世俗領主的軍隊,隻要撒桑皇族和巴塞留斯皇族願意配合光輝騎士團,交出一半以上的兵力,協助聖殿軍打擊獸人部族,光複人類故土。教會容許巴塞留斯家族恢複鐵山帝國。就連兩大帝國的版圖,六大聖騎士家族都已經商量好了,鐵山帝國在北,撒桑帝國在南,雙方聯姻結盟,齊頭並進,共同向荒野的東部擴張。
可誰能想到神靈騎士的血脈曆經三千年不衰。鐵山帝國與撒桑帝國的血脈失衡帶來力量失衡,撒桑帝國的貴族子弟和人口將流入鐵山帝國,長此以往,光輝騎士團不僅會卷入兩大帝國的政治漩渦,還可能遭到來自教會內部的強力反彈。
聖騎士家族擼起袖子,親自下場角力,幫助撒桑領主抵製鐵山領主,當然會引起鐵山帝國的不滿。現在可不是教皇執政的時代,騎士貴族階層控製了教廷,曾經封閉的艾爾教國也開始吸收貴族精英,教會的人才層出不窮,內部關係也變得錯綜複雜。鐵山帝國的領主鼎力支持某派牧師的傳教工作,總會有高階神職者替他們說話。
三百多年前,聖城之亂的教訓讓光輝騎士團深刻的意識到,保持中立立場,站在高處操縱局勢,才不至於引火燒身。
尤其,撒桑帝國東部領主家族和聖騎士的矛盾日益凸顯,上一代牧首和特斯蒂爾的父親經過認真研究,得出一個結論問題的根源在於光輝騎士團同撒桑東部六大家族走得太近了。他們錯誤地以為光輝騎士團少了他們的支持就不行。
於是,上一代牧首選擇作風最強硬的學生,佛利德斯繼承牧首的位置,並叮囑他打壓驕橫的東部領主家族,緩和巴塞留斯家族與光輝騎士團的關係。實際上,這是光輝騎士團向中立化偏移的一次重要調整。
唯有如此,光輝騎士團才能在巴塞留斯與腓特烈的競爭中掌控局勢,從容調動整個北方領主的軍事力量。
正因為光輝騎士團打算從撒桑帝國世俗政治的漩渦中脫身,考慮到腓特烈皇族與巴塞留斯家族的血脈差距,他們決定秘密啟用初代教皇伊諾克的一項重要遺產——納赫蒂加爾聖騎士家族的血脈。
所有的聖騎士家族中,納赫蒂加爾家族的光明印記最為特殊。他們的騎士血脈強於六大聖騎士家族,幾乎每一代都有傳奇騎士。其他聖騎士家族脫離了光明印記,其血脈隻算頂級的白銀血脈,而納赫蒂加爾就是黃金血脈。隻是,聖騎士家族的古老黃金血脈比正常的黃金血脈更容易衰弱。但這沒關係,納赫蒂加爾家族傳承不絕,教會就始終掌握一個古老的黃金血脈。
世俗化的納赫蒂加爾,血脈衰弱了又能怎樣?聖騎士納赫蒂加爾可以再扶起來一個黃金血脈家族,就像其餘的六大聖騎士家族,支撐白銀血脈的撒桑領主家族。
納赫蒂加爾和聖騎士家族通過血脈控製世俗,教皇通過聖力池的分配權控製教會。這就是初代教皇與納赫蒂加爾先祖的圖謀,也是他們的重要遺產。
光輝騎士團推翻了教皇一脈,接管了初代教皇的全部遺產。光輝騎士團兩代人經過幾十年的布局,付出了許多代價,才從傳奇聖騎士納赫蒂加爾那裡獲得了黃金血脈——伊麗莎白腓特烈公主。
佛利德斯並不想把伊麗莎白扶上撒桑帝國的皇座,一方麵,伊麗莎白的性格叫人頭疼,她比聖騎士還要像聖騎士,不適合當皇帝。另一方麵,牧首公然乾涉撒桑帝國的皇位繼承權,犯了大忌。整個人類國度的世俗領主都將聯合起來,強力反彈。為了平息眾怒,佛利德斯牧首必須做好下台的準備。
按照上一代牧首製定的計劃,光輝騎士團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把伊麗莎白的後代立為撒桑帝國的公爵,有皇位繼承權的撒桑公爵。
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既平衡了兩大領主集團的力量對比,又敲打了腓特烈皇族,還吸引一大批渴望高貴血脈的家族,包括但不局限於北方領主。光輝騎士團吃相文雅,一直找聖騎士麻煩的白塔陣營也會不攻自破。
腓特烈皇帝和大公隻要有一人在,佛利德斯都不願意提前動用伊麗莎白。
現在撒桑帝國皇位虛懸是小事,半人馬大可汗的兵鋒直指東境防線才最為緊迫。血狼堡兩位殿下同時隕落,負責北路大軍的巴塞留斯公爵緊急回援。因為他指揮的軍隊,中部領主的騎兵占多數。現在,怪物都要打到家裡去了,士兵那還有心思追擊半人馬團夥?巴塞留斯集結部分精銳,支援東境防線,攔截半人馬大可汗,其餘的騎士和封臣騎兵才能繼續作戰。同樣的道理,南路騎兵都來自東部領主家族,家園緊挨著東境防線,半人馬一旦突破防線,他們的家園是第一個遭殃的。
幾個月前,皇後陛下號召撒桑領主組織子民,重新耕種田地。士兵們外出作戰,他們的父母妻兒在家種地,麵對突如其來的危險可以說毫無防備。誰也不知道噩運會降臨到誰的頭上,南路大軍的士兵心急如焚。
巴塞留斯把北路大軍的指揮權移交給條頓公國的月熊騎士團,他帶領鷹獅騎士團和中部領主的部分騎士回援東境防線。這樣一來,北路的半人馬能跑掉許多,可如果巴塞留斯不回東境防線,南、北兩路騎兵都無心作戰。
特斯蒂爾大團長權衡利弊,默許巴塞留斯公爵脫離戰鬥,而他自己則組織巨石要塞的援軍儘量攔截北路的半人馬戰士。
諸王國齊心合力出兵北部荒野,這樣的機遇很難得。隻有大量殺傷半人馬部族中的雄性戰士,占據富饒遼闊的西頓汗國,生產出更多的糧食,諸王國的人口才會爆發式的增長,人類國度的開拓戰爭將踏出最堅實的一步。
撒桑帝國的民眾看不到這麼遠,他們隻知道鷹獅騎士團挽狂瀾於既倒,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巴塞留斯公爵事實上,行使了皇帝的職責。
葛瑞絲皇後要求芙瑞雅出任帝國大公,對齊格皇長子卻隻字不提。她既想斷了芙瑞雅不切實際的念頭,也是為了讓芙瑞雅大公頂住巴塞留斯家族的壓力。但芙瑞雅和齊格弗裡德都不足以抗衡巴塞留斯公爵,葛瑞絲的小算計體現了血狼堡已無計可施。
光輝騎士團希望鐵山帝國的複興在五十年之後。烏塞恩和奧蘿克希婭對此有默契,巴塞留斯家族仍然需要借助光輝騎士團的力量開辟帝國領土。可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巴塞留斯家族的兩位殿下很難再壓製來自其他家族的呼聲。
佛利德斯不得不把伊麗莎白推上撒桑帝國的皇座,避免北方領主提前分裂。
伊麗莎白女皇根基淺薄,老牧首強硬了一輩子,也不怕再得罪人,總要拿幾個不開眼的貴族祭旗,以穩固新皇的皇位。之後,教會需要一任新牧首撫平撒桑領主在皇權爭鬥中留下的傷痕。
學生當中,迪斯特的性情最溫和,佛利德斯原本看不上他,現在卻要選他作為下任牧首的繼承人。
佛利德斯牧首不介意再提點學生幾句,溫和說道“迪斯特,你以代主教的名義,讓東部領主家族的核心成員分彆去東境防線的三大要塞戍邊。”頓了頓,他繼續解釋道“前幾個月,東境防線拓展了十幾個營壘,防禦縱深增加到130公裡。半人馬大可汗率領的軍隊缺乏補給,又一路打過來,它們的數量不足2萬,且困頓不堪。為了奪取糧食補給,它們隻能強攻防線新增的營壘。我已要求三大要塞的指揮官堅守固有防線,保全有生力量。半人馬打下前方的營壘,獲得糧食補給,多半要往回撤,就算它們繼續西進,也是死傷慘重。所以,東境防線的要塞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迪斯特想了想,憂心忡忡的問道“老師,如果半人馬大可汗穿過東境防線,進入帝國東部區域,那些耕種青麥的民眾怎麼辦?我們是不是組織東部的民眾疏散?”
佛利德斯目光深沉地搖了搖頭,說道“東部領地現在仍有許多的地精、狗頭人需要清剿,它們的危害比兩、三千隻半人馬盜匪更大。而且,水之季的時候,組織百萬民眾遷徙,死難者比被怪物殺死的人還要多。”
“這件事情,你們都不用管。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