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肆,已是深夜。回到客棧,子雨早已睡下。我知道客棧的屋頂上有一個平台,應該是客棧用來晾曬衣物被褥的地方。平台下有一段不長的階梯。我順著階梯來到屋頂,躺在月光下,感受著夜風撫摸著我因醉酒而滾燙的臉頰。
在半夢半睡之際,我隱隱感覺有人給我蓋上了衣物。沒想到大大咧咧的子雨也會有細心的一麵。隻是這衣服貌似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但是我並不介意。因為它可以暖心。
清早,我本想請小二幫忙把衣服洗了,後來想想不妥,轉而要了水盆和皂角,衣服晾在屋頂。子雨似乎還沒起床。吃完早飯,便回房休息。
子雨帶來了新的情報。今晚他將會去朱家盜取財物。我在朱家外圍查看了形勢,但是沒有任何辦法。這裡四周房舍眾多,隻要他願意,我絕無可能抓住他,甚至連看一眼都不可能。
夜裡我依然守候在朱家。朱家是當地的財主,雖乾著欺壓百姓的事情,但是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的目標隻是為了抓住他,然後把他殺掉。
官府的人來了,他們團團圍住了朱家宅院。他們之所以會來,因為這次斷水流發了通告,今晚一定會來盜取財物。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炫耀他的本事。想要這樣就能把我勸退嗎?可笑。
不知何時,斷水流已在我的背後,他調笑道“等著呢?”
“那又如何?”我反問。
“今晚帶你玩兒點有意思的?”
“好!”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帶著黑色的麵罩,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能夠看清他身材很瘦。
他翻身下了屋簷說“跟的上嗎?”
我也跳躍下來,但是做不到那麼自然。他回頭看了看我,然後貓著腰向朱宅跑去。
他在屋舍間上下翻飛,行雲流水,我在他身後早已氣喘籲籲。他說“跟緊點,好戲就要開始了。”
我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
我敢肯定,他隻要翻過眼前這堵牆,他一定會被抓住。但是他並沒有翻過去,趴在牆頭,拿出了釋放毒針的暗器。
我伸手攔住了他,他低聲嘲笑道“難不成,你不敢殺人?”
“他們不該死。”
“哈哈哈,這不是毒針,是麻藥。我隻需要他們休息一會兒。”他笑道。由於他刻意壓低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我說。
“我是為了照顧你。我的身法極快,他們發現不了我,你一襲白衣,會被發現的。”他的聲音讓我感覺有些可笑。但是我同樣不擅長笑。
牆邊的四個衙役連聲音都沒發出,就已經暈倒在地。他衝我擺了擺手表示已經搞定,然後我們一起翻過牆去。可就在我即將落地的瞬間,一張大網瞬間拉起。這是個陷阱?心道不妙。卻被他捂住了嘴巴。他身前一地碎網,他早就知道這裡一定布有陷阱。他覺察出我並沒有受到驚嚇後,才鬆開了手。在嘴邊做了禁聲的手勢後,指了指前麵的房屋。
“你怎麼知道一定藏在這裡?”我問他。
“你傻啊!朱家所有房間都燈火通明,唯有這一間沒有燈光。一定在。”
“那你怎麼知道,衙役不會這麼想的呢?他們也不是傻子。裡麵可能有埋伏。”我說。
他笑了“就是他們太聰明了,他一定會想到我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定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