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其實已經努力做到很平靜了,她說的也是實話。
沈律言是天生有傲骨在的,從來不會挽留他留不住的人。
許聽白感覺這裡氣氛太僵硬了,戳了戳江稚“我想去上個廁所,你要一起嗎?”
江稚說“好,我陪你。”
在此之前,她又對沈律言說“你好好想想吧,沈律言,彆做一些讓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事情。”
強扭的瓜不甜。
何必挽留已經破了的鏡子。
這個世上。
你不情我不願從來就沒有好結果。
許聽白沒想到江稚看起來脾氣軟軟的樣子,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果斷的。
毫無轉圜的餘地。
還得是軟刀子,才能殺人。
她感覺江稚的準前夫臉色難看都沒有形容詞可以描述了。
她趕緊拉著江稚去了洗手間。
顧庭宣也勸了兩句“放了她吧,除非你徹底愛上了她。”
沈律言很清楚自己到底對她是不是愛“沒有很多。”
從前隻有身體上的片刻溫存。
朝夕相處下來確實日久生情了些許。
但是不深不淺。
洗手間裡,江稚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覺她好像變得漂亮了一點。
可能因為最近心情變好了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都活潑了很多。
洗完了手,兩人走出洗手間,穿過走廊,遙遙往大廳看了眼。
沈律言不在,可能是已經離開了,也可能在外麵。
江稚和許聽白坐著度假酒店的擺渡車,到了大門口,這個地方打車有點麻煩,她手機上叫了輛網約車,等車的時候,許聽白忍不住誇她“我好佩服你離婚的果斷決心,我有個朋友,老公又嫖又賭,離婚還藕斷絲連的。”
外麵晴空高照,迎麵拂來的陽光溫溫柔柔,曬在臉上也暖烘烘的。
她望著遠處的天空,臉上的神色有些怔忪,過了會兒,她垂著臉,輕輕地說“可能因為你朋友還喜歡她老公,而我不喜歡他吧。”
不喜歡了。
才能那麼決絕的斷舍離。
儘管想起來這個人,心臟還是會有點痛。
許聽白想了想估計也是如此,感情是這個世上最拉扯不清的東西了。
沈律言剛下了車,這句話就像是被風送進他的耳朵裡。
一句不喜歡讓他停在了原地。
烈日高懸,他卻忽然覺得很冷。
他站在她身後,靜靜看著她的背影,過了很久很久,沈律言總算出了聲,還是那樣叫她“江稚。”
女人緩緩回過頭。
沈律言看著她映在燦爛日光下的精致臉龐,想到她對自己毫不遮掩的厭惡。
和剛剛說出來的那句不帶絲毫感情的話。
他忽然間覺得他們勸的也沒有錯。
何必死纏爛打。
這世上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會死的。
他的那點不甘心,那口咽不下去的氣,又不是愛。
為什麼要像一條狗一樣,咬著她不放。
他望著她的眼睛,淡淡地“我同意了,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