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的手背上有置留針,這幾天他還需要吊水。
皮膚底下的青色血管若隱若現,男人手腕白皙細瘦,腕上的紅繩一如既往的顯著,還襯得特彆漂亮。
某種程度,沈律言是個念舊的人。
他忽然想起從鎮上回來的前一天下午,江稚望著他手上的紅繩發了很久的呆,她說已經很舊了,也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應該摘下來了。
可是沈律言還是有點舍不得。
江歲寧當年把這個禮物送到他手裡的時候,眼神特彆的虔誠,她說是她求了很久才求來的。
沈律言對舊時光裡那個女孩的一片心意,依然覺得很珍貴。
他回過神,看著趴在床邊昏昏欲睡的江歲寧“你回家休息吧,我沒事了。”
頓了頓,沈律言客套補充了三個字“謝謝你。”
江歲寧不想走,這麼好的機會她也不想放棄,破鏡重圓往往需要趁虛而入,她從小到大都很擅長抓住機會,“我不困。”
沈律言彎彎唇角,覺得好笑“大小姐,你眼皮都在打架了。你又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留在這裡除了當個吉祥物,也沒有彆的用處了。”
江歲寧被他的話一噎,有點下不來台。
她也怕戲份做過了頭,沈律言有時候特彆敏銳,輕易就拆穿她那點小心思。
“那我回家補個覺,你好好養傷,我睡醒就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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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到醫院,她還記得沈律言昨天住進的病房。
循著記憶進了電梯,病房外還有幾名保鏢在把守。
陳留他們都認得江稚,但是也有點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現在就進去。
他們隻是保鏢,不清楚沈總和江歲寧的關係,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兩人在病房裡做什麼。
按時貿然攔下江小姐,她一定會起疑。
陳留正在兩難,江稚已經走到他麵前,她問“江歲寧還在裡麵嗎?”
陳留低著頭,“嗯,江小姐還在。”
江稚站在門外,遲遲沒有進去。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她聽不見裡麵的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卻能夠看見。
病房裡的兩個人大抵聊得很愉快,神色都很鬆弛,陽光灑滿他們的肩頭,像是漫畫裡的那種溫馨感。
江稚覺得自己不應該來的。
沈律言不需要她這個探望者,也不缺人照顧。
她轉身,離開之前告訴陳留“不要說我來過,麻煩你了。”
江稚前腳剛走,不久之後江歲寧打開了門。
陳留看見她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了。
臉色有點冷,還有點生氣。
江稚剛進電梯,手機上就收到了沈律言的信息,是一條語音消息。
她猶豫片刻,點開了語音。
男人的聲音沙啞慵懶,“就一點良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