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圖,笑著朝她望了過去,唇角微勾,笑得很淡“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和沈先生敘敘舊。”
江歲寧握緊拳頭,強裝鎮定“我在說我和你的事情,我沒有不讓你們敘舊。”
江稚意味深長哦了聲,“那你可以先等會兒嗎?讓我把話和沈先生說完。”
江歲寧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在怕什麼,到底是怕江稚主動和沈律言提出複婚,還是江稚又舊事重提,道出不被信任的真相。
沈律言這人無情就無情在哪怕他隻是喜歡你,也不會全然相信你,心裡自有定論,凡塵俗事都要講究證據。
江歲寧其實沒那麼怕江稚拆穿她這麼多年的謊話,因為江稚根本拿不住實質性的證據,哪怕是她和他當初患難與共的“定情信物”都被她給燒毀了。
她告訴沈律言,不小心被她弄丟了。
至於其他的,有嘴也說不清楚。
母親永遠不可能去幫一個外人,父親坐了牢,便是想要翻臉拉著大家一起死也沒有那個機會。
江歲寧眼圈發紅,看向沈律言,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示弱般詢問他能不能送她回去。
江稚對看這對舊情人恩愛沒有興趣,轉身攔了輛出租車就走。
沈律言上前去追卻被江歲寧拉住了手臂,他默了片刻,停下腳步沒有再繼續去追。
江歲寧還來不及高興,沈律言就打電話給了在車上等候的司機,“跟上剛剛離開的那輛出租車,車牌尾號是63,看著人安全回了家。”
“好的。”不過,司機接著問“您…怎麼辦?”
沈律言淡道“我還有彆的事,你好好看著她就可以了。”
“是。”
掛了電話。
沈律言垂眸輕輕掃了眼落在自己臂彎的手,這道不冷不熱掃過去的目光,實在是叫人傷心。
江歲寧心裡刺痛了一下,卻也不想鬆手。
沈律言拂開了她的手,他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高出她大半個頭的身量,給人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江歲寧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女人的直覺都很靈驗。
她先發製人,“是不是江稚和你說了什麼?”
沈律言抬了抬眉“你覺得她會和我說什麼?”
江歲寧猜也猜不到,實在太多能被江稚用來告狀的事情了,她又一次慶幸自己哪怕去威逼利誘醫生,用的也是現金,而不是銀行轉賬。
這樣做至少善後乾淨利落很多。
“我不知道。”江歲寧掐了下自己的掌心,保持清醒,她接著直白開口“但是你不能隻聽她的片麵之詞。”
沈律言盯著江歲寧的臉,這麼多年,變化不大。
清麗的、漂亮的、有幾分純真的小臉。
不算太明豔,至少笑起來很有感染力。
姑且不說她這麼多年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當年確實燦爛如驕陽。
那個時候她多大?也不過十六歲。
還那麼小,真的會撒這麼彌天大謊嗎?
沈律言在此之前從未懷疑過她,從未懷疑過當年和他一同被綁在廠房的人不是江歲寧。
過了許久,他問“你還記得當年那個綁匪長什麼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