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下動作有些狼狽,想要起身,卻又被謝識琅鉗住了腿,不讓她退後,啞然片刻,不知道該怎麼說,“老族長讓我執掌中饋,我若是一味地躲在你和謝家的庇護下,如何才能成長?”
這話其實倒讓謝識琅心裡舒服了些,隻是女子後半句接著:“更何況,我靠了你這麼多年,若是有一日咱們分道揚鑣了,我又該如何自處?總該是要學會自己麵對的。”
分道揚鑣?
謝識琅銳利抬眼,瞳仁裡的情緒漸沉,“你倒是想得通透,連分道揚鑣之後的事都考慮明白了。”
女子的嗓音低了下去,聽上去失魂落魄,“若是不想得通透,我怕我會忍不住期望,最好將一切都考慮得明明白白才好,預料到最壞的結局,也不至於在那時太過難過。”
話到一半,謝識琅聽出了哽咽,目光灼灼,盯著謝希暮,女子的眼眶微微發紅,睫翼沾濕,心尖跟著緊縮了下,疼了起來。
“你期望什麼?又難過什麼?”他忍不住追問。
謝希暮咬著唇瓣,想將臉彆開,不讓他觀察到她情緒的細微變化,卻被他捏住了下巴,被迫她望著他。
“你又何故要對我這麼好?”
她終於忍不住了,泣淚如雨,謝識琅心亂如麻,連忙坐在了她身側,將人扶正,手忙腳亂用袖子替她擦淚,心疼得不行。
“我知道,你還是將我看作從前你一手養大的侄女,從未將我真正看作是你的妻子,可你為了我付出了這麼多,為了我聲名狼藉,手上沾了那麼多人命。”
謝希暮趴在他胸膛上,泣不可仰,“我總是在心裡提醒我自己,你待我好,是因為你好,而不是……”
他的心就像是被一萬根針同時紮了下來,又像是被數千螞蟻啃噬,心痛難忍。
“我總是…抑製不住自己去肖想……”美人悲咽,麵頰也因哭泣惹上一陣酡紅。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終是問了出來:“肖想…什麼?”
她睫翼發顫,水眸緩緩抬起,水蔥玉指忽然落定在他下巴處,輕撚帶下,他不受控製地垂了下臉,下一刻,溫熱幽然的呼吸便堵住了他的唇。
心尖猛跳,猶如急拍繁弦——
他氣息倏然紊亂,不受控製地粗重起來,謝希暮的主動,令他恨不得將她此刻便生吞活剝,拆骨入腹,才能平息渾身洶湧不安的燥欲。
她隻是輕輕貼著他的唇,蜻蜓點水,沒有再更進一步,卻讓他徹底兵荒馬亂。
謝識琅眼角猩紅一片,無法按捺住自己的狂思,拳頭攥得緊梆梆的,在謝希暮沒給出下一步信號前,他不敢動彈。
其實觸碰不過是須臾,他卻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這樣漫長。
謝希暮身子退後了,眸底瀲灩,盈盈水光中,倒映出他麵紅耳赤的模樣,活活就是個未經事的毛頭小子,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心神動蕩。
以為她就這樣沒有動作了,誰知那藕臂微抬,寬袖滑了下來,露出白皙嬌嫩的肌膚,輕輕貼在男子滾燙的麵頰上。
她的朱唇,竟然再次貼了上來,卻不是嘴,而是從下巴,一次次落下,輕啄蔓延到他的喉結時,經停了下來。
他已經控製不住地胸膛起伏不定,直到喉結被她貝齒輕輕咬弄,才真正抖了起來。
她含糊著聲,輕得讓他覺得這好像是一場夢,“最近,我總是夢見你同我這般……”
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徹底裂開。
謝識琅猶如獅豹,再無半分理智,欺身壓了過去,卻在即將采擷那處柔嫩時,被人重重推開。
他麵色漲紅著,額角密密麻麻都是細汗,瞧女子好似幡然醒悟,緊急將他推下了床。
他一時沒有準備好,竟然真的跌坐了下去,懵了神,不敢置信地看她忽然變了性子,將他推出了屋門。
“謝希暮,你……”他才發覺自己嗓音乾啞得嚇人。
謝希暮將門驟然緊閉,身子靠在門板上,倒映出的倩影綽綽,與他一樣呼吸不定,語氣卻又莫名堅定:“對不起,方才是我亂了心神,我、我不該趁人之危,都是我的錯。”
“我方才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一定是被那些人嚇到,又太疲乏了,才會失態,你…你就當方才什麼都沒發生吧。”
“現在太晚了,你早些歇息,我要睡了。”
謝識琅驚呆了,自己已經被她撩得一身火,即將決堤,她、她竟然說什麼將方才當成一場夢?
還要睡覺??
他都要瘋了!
他娘的。
她怎麼睡得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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