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曉真用刀抵著明慧,絲毫不懼,“你敢傷主子,我要你的狗命。”
蕭煥還存些理智,攔住曉真,吩咐身邊兩個暗衛將明慧打暈帶走。
“你放心,我自有我的辦法對付明慧。”
謝識琅跟著阿蟒急匆匆離開大殿,身後的哄鬨聲連綿不絕,他充耳不聞。
阿梁也急了,越跟著阿蟒走,便離紫宸殿越遠。
謝希暮究竟是被帶到了哪兒去?又遭遇了什麼?
阿蟒帶著人走到宮巷深處,卻猛地停下了來。
巷子裡沒人了,隻是地上還殘留了一些血跡,皎月被烏雲擋得死死的,不一會兒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大雨。
血跡被雨水混雜著,儘數落入謝識琅的眼底,他的身子頓時抖了起來,眸底的寒芒似要將人生吞活剝。
謝希暮不見了。
阿梁瞧主子的模樣,自己的手都開始發顫,“主子,您彆急,屬下帶人去找。”
謝識琅緩緩蹲了下來,指尖輕觸地麵血跡,用力攥住了拳頭,力道過深,指甲刺破掌麵,流出汩汩細流血珠。
“主子……”
“是我的錯,我不該喝了張木華那杯酒。”
謝識琅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起身的瞬間險些踉蹌,隻聽牆頭傳來一道嗤笑。
“現在知道後悔了?”
謝識琅目光淩厲,一眼便瞧見藏在角落裡的男子,他隱匿於黑暗,加之方才他過於心急,都沒注意到有人藏著。
蕭煥似笑非笑,懷裡抱著的可不正是他心裡惦記的人兒?
謝識琅疾步過去,視線飛速將謝希暮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身上衣裳完整,但麵上有幾個鮮紅的巴掌印,已然腫了起來,額角也有磕到的痕跡。
好在蕭煥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了謝希暮身上,故而沒淋著什麼雨,隻是昏厥了過去。
謝識琅知道蕭煥為人磊落,不會做出傷害謝希暮的事,可下意識還是質問:“你怎麼在這兒?傷她的人呢?”
蕭煥抬眉,沒好氣道:“謝十郎,你不同本將軍道謝就算了,還敢問本將軍,知不知道本將軍救的是你侄女的命。”
謝識琅深吸一口氣,儘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抱拳朝蕭煥長揖:“多謝。”
蕭煥哼了聲,還想拿喬,沒想到謝識琅動作如此之快,竟然將謝希暮就這樣搶到了他自己的懷裡。
“希兒、希兒。”
謝識琅低聲呼喚。
蕭煥冷哼:“被明慧打暈了,還受了幾巴掌。”
謝識琅麵龐驟然繃緊,“明慧人在哪兒?”
蕭煥背著手,不悅地掃了眼窩在謝識琅懷裡的女子,“被我送回偏殿去了,你放心,本將軍幫你出了口惡心,足夠明慧做一輩子噩夢了。”
謝識琅腦子裡閃過樂安說起趙昇宿在偏殿,飛快將兩件事聯想起來,頓時明白明慧在打什麼主意。
“她該死。”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蕭煥也少見謝識琅如此大怒,臉上也沒了嘲諷,肅色道:“等會兒咱們還得聯手去唱一場戲,你先將謝希暮送走吧,省得旁人發覺,對她名聲不好。”
這話若是由謝識琅說便有理,但蕭煥一個外男,說出這話,便已經是僭越了。
“不勞蕭將軍操心,希兒的事情,我自然會料理。”
“本將軍若是不操心,謝希暮哪裡還有命活下來?”蕭煥與謝識琅本就不和,兩句話說不了就已經有了敵意。
“謝某倒是想知道,希兒與蕭將軍素昧平生,蕭將軍可不是這麼愛多管閒事的人?”謝識琅瞳仁很黑,直直看向對方,含帶審問之意。
蕭煥扯開嘴角,若非謝希暮不許他說出他們的關係,哪裡容得謝識琅這個假叔叔蹬鼻子上臉。
若論關係,分明是他與謝希暮更親近。
“丞相,你這是什麼意思?”蕭煥和他對視。
謝識琅平聲:“不妨告訴你一聲,希兒現在婚事將定,你心裡最好不要存些莫須有的惦念,省得一場空。”
蕭煥不爽地歪了下腦袋,“謝識琅,究竟是我存了莫須有的惦念,還是你心裡不乾淨?”
謝識琅麵上僵了一瞬,用披風將謝希暮蓋得更嚴實了些,像是掩蓋,“聽不懂你的意思。”
“聽不懂?不會吧?”
蕭煥舌尖頂了下頰,麵上帶笑,顯然是挑釁對方,“不過也是,你與謝希暮是叔侄,就算你惦記她,恐怕也惦記不到,我與她倒的確比你有希望多了。”
謝識琅倏然抬起臉,語氣降到了冰點:“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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