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機會說了嗎?”
唐詩終於笑出眼淚來,“啊是吧,也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我當了五年的妻子,就如同一條狗,從來沒施舍給我過一個眼神,哪怕一個!薄夜,不愛我,憑什麼娶我?對得起我對得起安謐麼?”
“我隻愛安謐,娶不過是因為爬上了我的床!”
薄夜也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怒意,大喊了一聲,“當初可是爬上我的床的!”
“是嗎,是這麼看我的麼?當真忘得一乾二淨!”唐詩笑了,笑得渾身顫抖,笑得聲音都破碎了,“有句話真是沒說錯百無一用是情深,不屑一顧是相思!”
薄夜,就當我曾經為的付出都是個笑話,若是重來,我一定不會選擇遇見!
她後悔了,後悔得一塌糊塗。薄夜薄夜,我隻求有朝一日悔不當初!
“我不怕這樣對我,我隻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後悔。”
唐詩說完這句話,便指著病房的大門,衝薄夜高喊一聲,“滾出去!”
她眼中的恨那麼明顯,說說不恨了,說說無所謂了,可事實上隻是因為實在是太恨了,所以進而原諒不原諒都覺得沒什麼兩樣了——她對他的恨早已深入骨髓,五年前將她送進監獄那一刻開始,她就親手扼殺了所有對他的愛和期待。
窮途末路,送我的一場毀滅,造就了深淵裡的我無儘的痛苦掙紮。
薄夜,我不要救贖,我隻願將詛咒,願今生今世再也求不得愛人!
唐詩放聲大笑,外麵有護士聽見聲音衝進來,看見唐詩這樣,上去將她用力按住,唐詩渾身一個哆嗦,將護士掀翻在地上。
護士尖叫一聲,頓時走廊外麵跑來一群人,甚至有人高喊著——
“鎮定劑,鎮定劑!”
“v02病房有病人情況異常!”
“快!醫護人員和保安統統上來!”
“彆碰!滾!都滾!”
一旦有人上前,唐詩就拿東西砸過去,杯子,花瓶,凳子,所有東西都成了她的工具,傷害彆人,保護自己。
她一邊哭一邊笑,“滾出去!都滾出去!”
薄夜高喊一聲,“唐詩!瘋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柄利劍刺入唐詩的身體,穿透她的肺腑,劇痛從胸口蔓延到身體各個角落每根毛發,一寸一寸,將她的呼吸吞沒。
女人在瘋狂中紅了一雙眼睛,忽然間就衝著薄夜跪下,狠狠磕了響頭。
“薄夜,放過我吧,我求求求求放過我吧!”
“我坐了五年牢,我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看看我,睜眼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啊!”
忽然間有一股難以名狀的酸痛感從心尖開始蔓延,薄夜身發顫,怔怔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五年前,驕傲自負的唐家大小姐,五年後,瘋癲作亂的前科女人。
他身都在發抖,俊美的臉上帶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劇痛,痛得他眉毛死死皺在一起,“唐詩怎麼了?”
他忽然間就想到了唐詩右手上斑駁交錯的疤痕,一個人,該是有多絕望,才會對自己最珍貴的右手下手?
唐詩是設計師,比誰都看中這雙手,這是她一身的傲骨和清高。可是這樣的她——卻會選擇毀了自己最重要的右手,這到底是經曆了多大的滔天巨浪,才會承受不住現實的重量走向滅亡?
所有人都震驚了,為什麼唐詩會變成這樣,這樣脆弱,這樣敏感,這樣瘋狂她在監獄裡到底遭遇了什麼?
五年是誰將她毀成這副模樣?
薄夜忽然間不敢去問答案,他害怕是自己自己是將她變成怪物的罪魁禍首。
不會的,唐詩唐詩那麼愛自己,怎麼可能
專業的醫護人員衝進來,一前一後按住了唐詩,保安站在一邊維持秩序,還有人把原來受傷的小護士扶起來,病房裡一時之間無比嘈雜,還有人擠著腦袋想往裡看。
薄夜被人群擠到一邊,震驚地看著唐詩被人按在病床上,裝著鎮定劑的針頭對準她的手臂狠狠刺入,隨後她瞳孔渙散,合上眼皮,再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