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局長坐在凳子上，也是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他的四弟生下來才三天就丟了，她娘因為四弟丟了對自己的自責把自己逼瘋了，最近幾年剛有點好轉。三十二年了，家裡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卻一點音訊也沒有。
“來，說說阿四現在在哪？”蔣局長語氣溫和，蠱惑著說道。
關老頭緊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嗬”，蔣局長笑著嗬了聲。有四弟的消息對他來說可是大喜事，誰能想到來抓幾個特務竟然能找到丟了三十年的親弟弟呢！此刻蔣局長的心情那可是真的好。至於關老頭不肯說，對他來說不在考慮範圍之內，他的字典裡就沒有不肯說這個詞兒。
略一思索，蔣局長看著關老頭的雙眼肯定的說“阿四在關家村？”
看到關老頭的反應後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知道阿四還活著，那種親兄弟間的血脈感應說不清楚，但是這些年他和爹都很確定阿四還活著。
要說這上海的蔣家那可是上海灘有名的世家，蔣家從古至今世代從商，上海灘有幾條街整個都是他家的。從爺爺那一代開始從軍，家裡的女人們也都能立起來，撐起家族生意，父親那一代除了三少爺死活不願意當兵沒有參軍外，其餘的也是全部從軍，從軍的兄弟幾個娶的媳婦也都是從商世家的後代。再往下的一代蔣局長本人更是十幾歲就參軍，根正苗紅，家族也是妥妥的紅色資本家。
可就是家裡人口總是出事，而且還是一輩一個。蔣局長爺爺那一代是兄弟兩個，他爺爺的爹有好幾房姨太太，因為這些姨太太們成天掐尖爭寵，為了陷害當時最受寵的一個新娶來的姨太太，他爺爺的弟弟就成為犧牲品，才2歲多掉河裡沒了。
蔣家大房等於就剩下他爺爺一根獨苗，後來他爺爺結了婚，奶奶比較爭氣，下一代生了六個兒子，六七歲的小兒子跟著奶奶回娘家探親，全部失蹤了。
到了他們這一輩，他四弟才生下來三天在他娘身邊睡著就被人偷走了。
蔣局長二十歲結的婚，是家裡從小定的娃娃親，婚是他當兵期間回家探親時結的，轉年家裡來信說媳婦給生了個大胖小子。當時他在山東正跟榮子恒的偽日軍在激戰時刻，信也是輾轉了好久才到的他手裡，等打完仗還沒等到他申請下來探親假，家裡又來信了，說媳婦孩子在去商號路上被炸死了。
他們蔣家就如同被下了魔咒一樣，一代一個。
蔣局長問關老頭“當年你把阿四偷走，是誰指使的？”
關老頭還是不說話。
這個麵積太大了，蔣局長就是推算再能耐也推算不出來是誰指使的，而且那時候他才多大，發生這個事他爹和爺爺都傷心欲絕，後來他長大了多次詢問沒聽他們說跟誰能有這麼大的血海深仇。
所以這也是一直困擾他的，到底是誰這麼恨他家。
關老頭既然不肯說，沒關係，反正也知道阿四的去向了，他有的是時間“等”關老頭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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