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總算是相識一場,總是要儘一儘人事,聽一聽天命的嘛。”
“隻是可惜,剛剛那二兩銀子的賭債還沒讓他按手印呢,他若是活不過來,我老劉可就虧大了。”
說著,劉老閒竟當場就掰起了手指打起了算盤
“十年三百兩,一年就是三十兩,孫二虎在這一共呆了差不多三年零六個月,折合下來也就是一百零五兩。”
“除去他欠下的四十兩賭債,他的家人事後總共還能得到六十五兩的補償傭金,也不算虧了。”
“若是我老劉哪天也死在了這裡,我在外的老婆孩子也能得到六十五兩的補償,後半生衣食無憂,我也算是死得值了!”
黃甲聞言,默聲不語,雙目之中似乎也泛起了一絲光亮。
他們這些人,本就是拿命來換錢,有時候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早死早得錢,外麵的家人也能早一天過上好日子。
至於熬過十年的契約期限,帶著三百兩銀子出去與家人共享富貴這種事情,在這淨醫潭內呆得越久,他們這些老雜役反而越不報什麼希望了。
隻是希望醫仙穀真的能夠信守約定,將他們應得的那份賣命錢送到他們家人的手中。
“都是一群亡命徒啊,怪不得之前捉弄我時全都表現得那麼不以為然。”
李永年也從這二人的身上看出了一絲淡淡地死誌,不禁微微搖頭。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之前這三人拿他做賭,故意拖延他去淨麵飲茶的時間,若是真被他們給得逞了,李永年因此而受到懲罰事小,沒有及時飲用淨心茶清除體內積累下的寒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在親口飲用了那杯淨心茶後,李永年就已然十分確定,淨心茶雖然並無驅除邪氣魔氣的作用,但是卻可以將他們這些雜役在寒潭邊上久呆而吸入體內的寒氣祛除出體外,避免他們會因傷寒而落下重疾。
孫二虎、劉老閒、黃甲他們三人,故意拖延他去飲茶的時間,從根本上來講,那就是在蓄意謀害,其心可誅。
若是換作其他不知所以的新雜役過來,沒有及時去淨麵飲茶,夜裡必然會寒疾發作,就算是不死也得丟去半條性命。
“拿彆人的生死來做玩笑賭注,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些人,久麵生死,心存死誌,心理怕是早就已經變態了啊!”
李永年深吸了口氣,暗中慶幸,慶幸自己有機緣在身,還有另外一條路可走,否則在這裡呆得久了,他必然也會變得像是劉老閒、黃甲他們這樣,心無善念,麻木不仁。
“師兄,剛才又有一個天字門的雜役入魔了。”
這時,李永年的耳邊傳來了剛剛那名年輕外門弟子的聲音,意念微動,環境變幻,前廳那兩名外門弟子的身影便直接出現在李永年的視線感知之內。
隻見那名年輕外門弟子躬身站在中年人的身前,恭聲請示道
“這段時間也不知是怎麼了,這些雜役弟子入魔的頻率似乎有些高啊,一個月內竟接連死了十八人,實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師兄您看,咱們是不是要跟顏師叔稟報一聲,以防萬一呢?”
“暫無必要!”
剛剛一直在靜坐的中年外門弟子緩緩睜開雙眼,微微搖頭道
“隻是死了幾個雜役弟子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還勞煩不得顏師叔大駕。回頭你去跟王執事招呼一聲,讓他再去多招幾個雜役弟子回來就好了。”
年輕外門弟子聞言,終不再多說什麼,點頭應道“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