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穀打雜三十年,我白日飛升!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其他雜役弟子都還在蒙頭大睡的時候。
李永年就被一位陌生地外門弟子給叫出了宿舍。
“跟我來!”
外門弟子麵無表情地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不管李永年如何反應,轉身就走。
李永年不以為意,這才是外門弟子對待他們這些淨醫潭雜役弟子的正常態度,冰冷、淡漠,毫不在意。
像是昨晚那個見到他又是拱手又是笑臉的顧季同,絕對鳳毛麟角。
見那外門弟子已經走遠,李永年連忙緊走了兩步,默然無語地跟在他的後麵。
一路輾轉,走了差多一公裡左右的地下甬道,他們才來到了淨醫潭的出口位置。
哢哢哢!
當出口處的石門開啟,外麵的刺眼白光灑落在李永年臉上時。
李永年連忙抬手庶眼,輕聲驚呼。
“啊~!我的眼睛!”
裝作雙眼被強光刺痛的樣子,慌亂不已,將一位十年都未出過地下洞窟的凡人雜役弟子的自然反應,演繹得淋漓儘致。
“禁聲!”
前麵的外門弟子輕挑了下眉頭,淡聲言道
“現在才隻是淩晨時分,旭日未出,光線不烈,你的眼睛瞎不了!”
李永年這才緊閉嘴巴,不敢再大呼小叫。
深吸了口氣,將捂在眼前的雙手緩緩撤去,半眯著雙眼,過了好半天,才完全將外麵的自然光線給適應過來。
同時,李永年也明白過來,為何這位外門弟子會選擇在天光毛亮的淩晨時分過來將他領出。
不出意外的話,之前應該有過凡人雜役雙眼被刺傷甚至刺瞎的意外發生過,所以才會有淩晨放人的規矩被立下來。
這也算是醫仙穀對他們這些雜役弟子的另類人文關懷了吧。
儘管,有機會能夠享受到這種關懷的雜役弟子,十個中也未必會有一個。
“走吧!”
見李永年已經差不多適應了外麵光線的變化,外門弟子再次出聲催促了一下,然後一如之前,率先抬步走出石門。
李永年緊步跟在後麵,半眯著眼睛,好奇地左顧右盼。
這是他十年以來第一次走出地下淨醫潭,對外麵的世界與環境有些好奇也在情理之中。
哪怕他的神念早就已經將這醫仙穀內內外外的每一處角落都曾窺探了個遍,這該有的好奇與欣喜,還是一點兒都不能少。
刷!
一道神念無聲在他的身上掃過。
李永年第一時間就分辨出,正是那位王斌執事在暗中窺探。
神念一掃而過,並未在李永年的身上停留太久。
“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苗子,竟然是肉體凡胎,沒有半點兒修行天賦!”
“帶他去後山沐浴更衣,換一身新衣再出仙門,免得被往來的彆派修士看到了,影響咱們醫仙穀的門麵!”
李永年的耳邊響起了王執事對那位外門弟子的神念傳音。
以他現在的元神強度,就算是不去刻意竊聽,這麼近距離的神念傳音,也會自然躍入他的耳朵。
外門弟子點頭輕應,身形未停,帶著李永年一路到了後山一處少有人至的清潭瀑布之下。
“去,把自己身上好生清洗一下,換身乾淨的衣服!”
站在潭水邊,外門弟子右手一揮,一隻黑布包裹就從他腰間的儲物腰帶中被取了出來。
包裹裡麵裝著一套粗布衣衫,還有三百兩銀子的銀票,正是李永年當年與仙門契定的十年雜役酬勞。
李永年心中微微點頭。
這就是他對醫仙穀這座仙門一直都沒有太多惡感的原因所在。
他們雖然不太在乎凡人雜役的性命,一直都在利用凡人雜役來洗滌危險無比的陽炎杵。
但是他們卻從來都不會強迫彆人進來賣命,且素來都信守承諾,答應給這些凡人雜役的買命錢,從來都是如數送出。
哪怕那些雜役弟子死在了淨醫潭中,也不會人死帳消,該給的銀錢,他們依然會如約送到那些雜役弟子留在外麵的家人手中。
這是李永年十年以來在醫仙穀內的新眼所見,斷然不會有假。
同時,這也是淨醫潭內,每年都會死去那麼多凡人雜役,卻少有怨氣會誕生的原因所在。
他們本就是拿命來換錢,既然醫仙穀沒有爽約,這段因果也就算是圓滿了結,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怨念孳生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