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動靜,蘇青梔抬眼一看,笑眯眯起身行禮。
“見過千歲。”
裴淵一襲紅色錦衣靠在門邊,清冽的嗓音緩緩響起。
“娘娘身子金貴,怎的跑到咱家這醃臢地兒來了?”
忽略說話的內容,還是挺好聽的。
蘇青梔笑容不變,幾步走上前,“皇上叫本宮來跟千歲學處理宮務,這就不請自來了呀。”
裴淵輕嗤了聲,慢悠悠地靠近她,兩人衣擺快挨在一起才停下。
四目相對間,他問,“娘娘可知,上一個招惹咱家的人,是怎麼死的?”
蘇青梔歪頭想了想,“怎麼死的本宮猜不出,不過……”
她彎眸一笑,“本宮想那人,應當和千歲說不了這麼多話吧?”
裴淵直起身子,嘴角勾出譏誚,“老東西自己怕死,倒是教出個膽大的女兒。”
老東西?
蘇青梔眼角抽了抽。
雖然蘇丞相也不是什麼好鳥,但好歹是她現在這身份的爹。
聽著怪膈應人的。
她賭氣地往椅子上一坐,“反正皇上叫本宮來學,千歲若不肯教,本宮就坐在這兒不走了!”
她這些天也不光是吃吃喝喝,還和宮女們打聽了裴淵的事。
和她想的有出入,裴淵確實殺人不眨眼,但夢裡的他從沒在自己麵前表現過,也是事實。
正如她所說,裴淵要想殺她,容易得很,沒必要在這跟她廢話。
既然沒有,那就說明他有所顧忌,或者……有他不動手的原因。
不管是什麼,暫時死不了她就順杆往上爬唄!
從前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麼攻略男人,但有句話她是懂的,“女追男隔層紗”。
隻要不捅到李呈碩那兒去,她就死纏爛打!
蘇青梔挺著背坐得直直的。
裴淵看著她的脖子。
纖細,白皙,不知扭斷它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會不會比之前那些死人更好看些?
“鳳印和後宮之權都得在咱家手裡,娘娘不必費心思學什麼宮務。”
裴淵丟下一句話,轉身欲走,身後卻傳來拉扯感。
蘇青梔捏著他的袖子搖了搖,美目帶著光。
“學宮務是假,喜歡千歲才是真呐……”
裴淵呼吸滯了一下。
片刻後,他一寸寸把自己的衣裳扯回來,“娘娘如今聖寵正濃,如何說出這種話?”
蘇青梔小手又不安分地纏上去,“昨日的司鳳糕,前日的黍水卷,還有大前日一桌子的糕點,不都是千歲送去德怡宮的麼?您說這是聖寵還是……千歲寵?”
她知道?
裴淵眯了眯眼,“咱家不過是按皇上的吩咐做事,若一些吃食便能打動娘娘的心,那娘娘的心也未免太不值錢了些。”
蘇青梔還想說什麼,裴淵突然朝外邊吩咐,“來人,將宮裡的事務本子抬過來。”
他再次拉回自己的袖子,神色淡淡道,“是娘娘非要學的,到時彆喊累。”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青梔感覺裴淵心情似乎好了些。
也許,死纏爛打戰術有用?
於是在宮人搬來事務本子後,她打起精神,堅持了半個時辰,眼皮子開始打架。
“娘娘就這點耐性,還是彆學宮務了,回去隻管每日吃喝睡,你省心,咱家也少些麻煩。”裴淵準備起身。
啪啪——
蘇青梔在自己臉上拍兩下,留下一對巴掌印,“不許走,決戰到天亮!”
裴淵“……”
“咱家忙著呢,沒工夫陪娘娘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