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蘇簡直要被阿寧所展露的智慧拍手叫好,落葉而知秋,這詞可以用來形容阿寧極其細膩的心思,她能快速察覺到其他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能招攬到阿寧這樣精明能乾的女強人,齊蘇有種撿到大便宜的感覺。
“你的觀察力確實挺不錯。”吳斜經過阿寧的提醒,也注意到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同,吳斜目光一轉,看向不遠處的河麵,幾隻體型龐大的蟾蜍悠哉悠哉的蹲在岸邊,猩紅的舌頭一卷,就有無數的昆蟲被吞食。
蟾蜍的外表很惡心,皮膚上全是坑坑窪窪的疙瘩,吳斜掃了一眼就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念頭。
這片縱橫交錯的化石森林中,有著許多的蟾蜍,或許這會是進食的時間,周邊的蟾蜍很活躍。
不幸中的萬幸是,這些蟾蜍隻喜食昆蟲,對人類並沒特彆大的興趣。
黑瞎子不拘小節,一點不覺得這些長相醜陋的蟾蜍有多惡心,饒有興致的盯著看了一會,王胖子就罵他,“這東西有他娘什麼好看的,會幾手醫術真把自己當成神醫華佗還是扁鵲了。”
“這你就不懂了,”黑瞎子存心想嚇唬王胖子,他撐著氣墊船,慢悠悠道,“這裡的東西都大的出奇,空氣含氧量如此之高,或許就有上古遺存下來的家夥。”
齊蘇伸手撫額,他覺得,黑瞎子這張破嘴,也有當烏鴉嘴的潛質。
黑瞎子瞥到齊蘇臉上的表情有些不高,衝王胖子做了一個停止鬥嘴的手勢,凝聲問道,“小蘇你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齊蘇心情有點不好,緩緩露出個僵硬的笑臉,唉聲歎氣的拍著黑瞎子的肩膀,思索了一會,向著吳斜所在的方向偷瞄了眼,小聲道,“瞎子,你以後有空就多拉著小三爺去廟裡拜拜,我懷疑他身上的黴運也傳染給你了。”
沒想到,吳斜的耳朵尖,儘管齊蘇刻意壓低了音量,但還是有些不小心傳到了耳裡,“好啊,小蘇我聽到了,你在說我壞話,我才不倒黴。”
吳斜看著狗狗祟祟和黑瞎子說悄悄話的齊蘇,鬱悶了片刻,試圖挽回自己在齊蘇心裡低到可憐的形象。
齊蘇沒去看委屈巴巴的吳斜,笑眯眯的伸手揉亂了他狗頭,“小三爺你沒說這話的底氣,開棺必起屍就是你的人設,跳黃河都洗不清。”
邪門門主,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吳斜無言以對,回想起以前的豐功偉績,是有那麼一點玄學在身上,吳斜心虛的摸摸鼻子,身體乾脆往後一躺,整個人懶洋洋的攤到了氣墊船上。
張啟靈打量了他幾眼,如墨的黑瞳裡飛速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氣墊船慢慢的向前駛離,不小的動靜在河麵上蕩起層層漣漪,經過蟾蜍群,氣氛明顯不那麼凝固了,所有人緊繃著的神經都放鬆了下來,開始有說有笑的。
然而好景不長,船在開到一片紅豆杉化石附近,前麵出現了一個被青苔覆蓋的祭台,黑瞎子的好奇心上來了,他用匕首耐心的剮去祭台上的青苔等附著物,幾副雕刻粗糙的浮雕在被掩埋了千年之久緩緩展現在世人麵前。
這幾副浮雕雕琢的很是敷衍,大一部分被歲月侵蝕嚴重,已經模糊不清,石刻凹槽光潔,有些地方隻有零星幾道線條,畫中圖案十分抽象,連蒙帶猜依然不解其意。
考古是吳斜的強項,他自告奮勇的湊了上去,凝視著浮雕琢磨了好一會,“這說的好像是山神的來曆,這裡的山神就是山魅,被當地人供奉了三千年的時間。”
王胖子笑得樂不可支,感慨道,“一幫不開化的蠻夷,山野精怪都能當成信仰,這要擱我中原,淫祠邪廟該被紅小鬼砸成破爛了。”
吳斜沒經曆過那段特殊的時光,心中沒多少感悟,但是這不妨礙吳斜調侃,“紅小鬼那是什麼年代的事了,胖子你不經意間就暴露年齡了。”
王胖子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偷偷的用眼角瞥了眼彩雲,年紀是中老男人難以承受的痛楚,王胖子生性樂觀,戀愛腦上頭的時候難免有些患得患失。
好在彩雲沒多大的反應,這讓王胖子悄悄鬆了口氣。
吳斜睨著王胖子,見他卑微討好,很是恨鐵不成鋼,這當家人的氣勢不拿出來,早晚跪榴蓮的命。
“死胖子你要我說點你啥好,”吳斜一臉嫌惡,啐了他一口,“不就談個戀愛,你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