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舊的吊車內,黑瞎子酷酷的戴著墨鏡,動作生澀的操縱著吊車,而在前方,半空中懸掛著一個哀嚎聲不斷的半大少年。
黑瞎子不耐煩的抬起頭,踩了一下刹車,“再嚎就把你拉去喂九頭蛇柏,給我安靜點。”
黎簇低頭俯視著離地麵起碼有數百米的高空,臉色嚇的煞白。
齊蘇眼神好瞥了下,為數不多的良心又在開始作痛,黎簇那張可愛的小臉已經沒了一絲的血色,雙腿微微顫抖,手臂無意識的抓著空氣。
劉喪搖搖頭,不忍目睹,“可憐的小白兔就這樣落到了大灰狼手裡。”
“黑爺你要不放我下來,我一定給你天天抓魚吃。”黎簇嚷了幾句,見事不可為,便放軟了語氣,嘗試著用感情牌動搖黑瞎子那顆冷硬的心腸。
黎簇的算盤打的挺好,奈何黑瞎子不為甜言蜜語所動,齜著雪白整齊的牙齒,悠閒的啟動了一下吊車,黎簇的身軀像破敗的風箏般在空中左右搖晃。
齊蘇站在下麵,緊握著太阿劍不明白黑瞎子在搞什麼名堂,但出於信任,就沒阻攔黑瞎子疑似虐待青少年兒童。
那幾根黑黑的觸須,雖然僅是驚鴻一瞥,帶給齊蘇的感覺卻是非常危險。
九頭蛇柏的詳情齊蘇隻在書裡有過零星的印象,不明底細之前,齊蘇實在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吳斜的小命在人家那裡攥著。
就在齊蘇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的沙漠突然傳來幾道微弱的摩擦聲,似乎有異物在悄悄的挪動。
劉喪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終於來了嗎?”
齊蘇一愣,這個劉喪原本看著挺乖的啊,幾時變成好戰分子了?
身後的動靜窸窸窣窣,落在齊蘇的耳朵裡清晰無比,他怕打草驚蛇就沒出聲,而是向不遠處的張海言打著手勢。
“做好戰鬥準備。”張海言低聲嗬斥,表情沒什麼變化。
阿寧嚇一跳,連忙握緊手心的槍,她剛才還跟那東西打過一回交道,僥幸得以脫身,深知不好惹。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蘇難眉頭緊鎖,頭頂著大大的黑人問號,然而現場一片沉寂,都沒人搭理她。
“九頭蛇柏聽說過嗎?”齊蘇目光緊盯著九頭蛇柏移動的方向,小心的護著身旁的幾人,抽空回了蘇難一句。
蘇難立刻恍然,原來是這東西,怪不得力氣這麼大,瞬間就把兩個大活人拖進沙子裡,蘇難知道九頭蛇柏的可怕之處,絲毫不敢大意,高度凝神戒備著。
張海客握著匕首,眯了眯眼,沉沉的目光從九頭蛇柏身上劃過,隨後速度極快的投出手裡的匕首。
觸須被鋒利的劍刃斬斷,張海言撿起九頭蛇柏的斷須,細細端詳了一番,眼神陡然轉向張海客,挑眉問道,“你能找到蛇柏老巢?”
張海客整理著稍顯淩亂的衣服,從包裡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狀的物體撒在眾人身上,“這是天心岩,有克製蛇柏的作用。”
阿寧的目光也警惕盯著四周,俏臉上全是忐忑和嚴肅的表情,齊蘇有些想笑,認識阿寧這麼久,這女人似乎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幾時見過她露出這般模樣。
大部分人到了陌生的地方,都有探索的念頭,阿寧也不例外,短暫的驚慌過後,便有些躍躍欲試,大有要找九頭蛇柏晦氣的念頭。
齊蘇拉了阿寧一把,無情的吐槽道,“你省點心吧,我家寶貝天真到現在還生死未知,你要過去成了壓寨夫人咋辦,你說我們是救你還是不救你?”
阿寧黑著臉,暴躁的幾欲抓狂,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簡直瞎了他美好神仙的外表。
好好的極品帥哥,怎麼偏偏就長了張令人討厭的破嘴。
蘇難扭頭無聲悶笑。
能看到阿寧吃癟,蘇難是渾身舒爽,就像三伏天喝了杯冰可樂。
阿寧的身手和統領能力無疑都極其優秀,蘇難有預感,未來她們或許會有一場生與死的終極對決。
“我下去看看。”看到沙堆被九頭蛇柏挖出一個大洞,齊蘇掛念著吳斜的安危便沒再遲疑,掀起長長的道袍,身姿敏捷的跳了下去。
阿寧站在原地,頗為感慨,“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劉喪動作慢了一拍臉都綠了,急忙跟在了後麵,一瞬間的功夫,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蘇難活動著四肢,笑的如花般燦爛。
“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黑瞎子推推墨鏡,唏噓長歎,一副為吳斜著想的惡心吧啦相,“希望我那個乖巧的好徒兒不要變成乾癟的肉塊。”
張海客眉頭緊蹙,揉揉難受的胃部,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下低垂著頭,假惺惺擦著眼淚,表演師徒情深戲碼的黑瞎子,再讓這家夥繼續掰扯,隔夜飯都要吐了。
黑瞎子的表演興致被張海客打斷,氣的抬手就要揍人,張海客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了幾招,周圍數個圍觀群眾是欣賞的津津有味。
“你們有完沒完,一個個的年紀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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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言揉揉眉心,心情煩躁的吼了句,他懶得看張海客那張極度討人嫌的臭臉,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便縱身一跳。
……
不同於悶熱乾燥的地麵,地底下的環境倒是頗為清涼,齊蘇點燃了火把,溫暖的燭火似乎驅散了些陰冷氣息,黑瞎子到了這一反常態,沉默著沒出聲,而是打著手勢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
這是個規模不小的地下工程,修建的有些年頭了。
齊蘇閒庭漫步似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以他現在的身手,即便是四大僵屍真祖之一將臣親自下凡,都有信心把對方揍的哭爹喊娘。
區區九頭蛇柏敢擄走吳斜,未免太沒眼色了,少不得挨上幾頓五雷轟頂,齊蘇比較護短,自己人由不得其他東西欺負。
在拐過幾道彎後,不一會兒很快來到一條長長的廊道,黎簇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也沒人管他。
蘇難有點擔心黎簇亂碰會觸動機關陷阱,便嗬斥道,“小孩子就要乖乖的,好好跟緊我們就是。”
黑瞎子走在前麵,神態十分的放鬆,跟個大爺似的,沒多久,敏銳的感知發覺到異樣,停下腳步笑著道,“真有意思,這暗無天日的地底,竟然還有空氣流動。”
劉喪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他的耳力同樣很發達,能快速捕捉到細微聲響,“是有風,通風口離得不遠。”
黎簇聽到這兩個沒良心的家夥說的話,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在背後盯著他看一樣,讓他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連脊梁骨都開始發涼,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黎簇疑神疑鬼地四處張望起來,但周圍除了黑暗就是壓抑的走廊,並沒異常之處,然而越是這樣,黎簇心裡就越發慌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