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天氣變的越發冷了,即便沒風,感覺骨頭都被凍的生疼,更彆說露在外麵的手臉了,街上除了討生活的百姓不得不出來掙錢戶口,但凡有點家資的都縮在家中不出門,有的更誇張的乾脆不下床,蓋著厚被苟且著。
謝家東西收拾了幾車,有一部分是謝遠兄弟新置辦的,準備給家裡人帶去的禮物;有一部分是路上吃用和衣物,石榴一家四口人這幾年的也攢了不少的東西都不舍得一並帶了,阿樂見了皺緊眉頭也不好說什麼,旁邊的張大彪想給妻子透個氣又不忍妻子傷心,話到嘴邊又變了味,“石榴啊,不用帶這麼多吧,孩子小時候的衣服就不要了吧,不好帶!”
石榴挑挑揀揀,還是舍不得,“帶著吧,也不沉,好多都是夫人賞的,衣服料子好,留著給孫子穿!”
張大彪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回複,隻看著阿樂轉過去的身影,有點不好意思。
謝遠穿了件夾襖,外麵罩了石青色長衫,用手背蹭一下凍的通紅流出的清涕,嘲笑身邊穿的厚重的薑竹,“小竹子,你穿那麼厚,就差把被子披上了!還能走路嗎?要不要背著你?”
話一說完,收到阿樂和薑竹兩人白眼,脖子瑟縮一下,朝著哥哥訕笑一下又轉頭朝著薑竹吐下舌頭,挑釁一笑。
薑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抬腿就要踢他一腳,卻不想穿的太厚,人還沒踢著,自己倒站不穩了,慌得謝遠又跑過來扶她,一時倒被薑竹捉到用手打了他胳膊一下,偏冬天穿的衣服厚,那力道幾乎沒有。謝遠卻跳著咋呼,喊疼,唬的薑竹關心的看著他,不知所措,隻紅眼看著他,擔心自己是否真的打疼他了。
旁邊的阿樂看著弟弟實在感覺沒眼看,索性轉頭不去看他朝著過來的阿歡走去。
“就這麼點東西?下午我陪你再去添置點衣服吧?這一路估計艱難,少不得要花些時候,如果有喜歡得也可買來。”阿樂看著阿歡隻有一個包袱,而且看著東西就不多,下意識得就擔憂問她,再看她身上,也是單薄得很,還是青色衣衫,沒有繡花什麼得,乾乾淨淨得。阿樂伸手準備解開自己得披風,見她停止不前,又伸出一手去拉她,確實暖和得很,才放下手來。
“我東西夠用,不用再添置了。”阿歡說著到了跟前。
謝遠跟個猴子似的竄了過來,嬉笑著上前打招呼,“阿姐,你出門記得帶我啊!”說著拿鼻子使勁吸溜了一下鼻子,又拿手背使勁蹭了一下。
旁邊得阿歡和阿樂好笑得看著他,身後得薑竹,“切”了一聲,他得臉便肉眼可見得紅了起來,又不服氣得轉身過去,“我穿的少,比你穿成熊好多了!”
阿樂和阿歡看著二人鬥嘴,也不摻和,隻樂嗬嗬得站在一旁,旁邊便有小丫頭拿了一個寶藍色披風過來,阿樂接過,謝遠便乖乖站好,等著哥哥幫他係好,又給他理了理毛茸茸得狐狸領子,仔細端詳了一番才放了人。
阿歡上前拉了薑竹凍得冰涼得手,薑竹驚奇得看著身穿單衣得阿歡手卻這麼暖和,一時不舍得抽出來手,乾脆八爪魚似得上前挎著阿歡得胳膊。
“家裡都處理好了?”阿歡斟酌著問她。
“嗯,”薑竹前些日子去處理了一下自家得情況,此一去不知歸期,家裡便喊了一個老實得堂哥照看,房子給他們住,另外托付了他們逢年過節得給家裡人上柱香,想到要離了家鄉而去,以後再不見爺爺,情緒明顯不高,聲音也帶了濃濃得鼻音。
阿歡點點頭,不等旁邊得謝遠湊過來,阿樂開了口,“既如此,我們明天儘快出發吧,趕得快,說不得能趕回去過年。”
謝遠也趕緊點頭,“嗯嗯,我都想爹娘了,阿姐,爹娘可想你了。我就擔心回去了,爹娘眼裡隻看見阿姐,想不起來我了!”
旁邊得阿樂聽著不著調得弟弟說的話,手握成拳,虛虛得拍了弟弟肩膀一下,明明沒用力氣,偏弟弟配合著,“哎呦,哥哥呀,我是你親弟,你有了妹妹你也不疼我了,你打出我內傷了!”說著又誇張得哎呦了兩聲。
他捂著肩膀,明顯一看就是假的,讓旁邊得三人看著他逗趣,不知怎麼接,但剛才薑竹情緒低落帶來得消沉氣氛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咳咳,阿遠需要我幫忙嘛?我看這小病挺好得!”阿歡笑問。
“不用,不用,阿姐,我也喜歡姐姐!”謝遠慌得往後退了幾步,廢話,阿姐很厲害得,“我好了,你看,多健康!”說著還晃動了一下肩膀。
一時剛才得三人都笑了,謝遠也嘿嘿得笑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