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小桃紅正準備去找趙姨娘的時候，她才慢悠悠的回來，臉上也沒了出去那會的氣憤，現在一臉的安靜，沒什麼表情，小桃紅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她是怎麼想的。
“姨娘？”小桃紅試探的問道：“你還好吧？”
趙姨娘擺擺手，“以後不要再說主子的是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是。”小桃紅一愣，頗有些不可思議，還是囁嚅著回答了，隻是眼角帶了些不可思議和不服。
趙姨娘眼角掃到，也沒搭理她，隻是冷著臉進了屋子。
晚上阿歡回來時不算太晚，一進門，開心的來到姨娘的房間：“姨娘姨娘，我給你帶了禮物，可好看了！”說著舉著蔣氏下午給她的一支蝴蝶逐花金釵，雕琢的精致，花蕊輕顫，一隻小巧金蝶欲落不落，本來是送給她的，但是年紀太小，她又惦記趙氏，便早早回來送給姨娘。
趙姨娘輕抬眼眸，臉上含笑但不到眼底，攬過來阿歡，“是阿歡送給姨娘的？阿歡哪裡來的呢？”
阿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說到“是舅母給的，我看好看，要了留給姨娘的！”
趙氏感覺好笑，又感欣慰，一時百感交集，看著阿歡頗有點呆愣。
阿歡拿手在在她眼前晃了晃，“姨娘，你是高興壞了嗎？是不是很漂亮？姨娘喜歡嗎？”
趙姨娘看著阿歡的笑臉，再也冷不下臉，心中的冰雪也在融化，“喜歡呢，姨娘十分喜歡！”話未完，淚已經落下來。
阿歡不明白姨娘這是到底喜歡啊還是不喜歡，怔愣的看著姨娘不知所措。
趙姨娘先是無聲的流淚，繼而嚎啕大哭卻又壓低了聲音。
“姨娘，你怎麼了，姨娘？”阿歡不明所以，有點驚嚇，跟著小聲哭泣起來。
趙姨娘哭了一陣，方才停止，還有小小抽泣聲：“阿歡不哭，姨娘就是太感動了！”
阿歡方才慢慢停止哭泣，提及不是傷心是感動，也不說話，就抱著趙姨娘，激動的心情鬆懈下來就開始犯困，慢慢的點起了頭，眼睛漸漸閉上。
趙姨娘將她放到自己床上，阿歡自己向裡側翻了個身。
小桃紅敲門進來：“姨娘，擺飯嗎？”
“我不餓，你去用吧！”趙姨娘微合眼睛。
小桃紅看看趙姨娘，又看看阿歡，默默的退下了，隻是沒人注意的手心被指甲弄出了一道血痕。
後來小桃紅進來點了蠟燭，也沒吭聲，隻是看了看看著阿歡的趙姨娘，就又退下了。
屋內蠟燭一直燃燒，屋外小桃紅嘴角勾勾，回了自己房間，正好看見石榴在那兒呆坐。
“石榴，你咋沒睡？”小桃紅好奇的問。
“我等小姐回來我再睡。”石榴老實回答。
“石榴，問你個事兒唄？”
“什麼事情啊？”石榴不明白，往常什麼都是問桃紅姐姐的，今天桃紅姐姐問自己，這個忙一定的幫！
“那個，我隨便問問，你不要跟其他人說哈！”小桃紅壓低了聲音。
“那姐姐你倒是說啊！”石榴催促。
“嗯，額，你今天一直跟著小姐對嗎？”
“嗯，我今天一直跟著呢！”
“嗯，做的對呢，那今天在房間有聽見夫人和舅夫人說小姐什麼嘛？”
“沒，”石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姐姐知曉我向來粗心，下次我定留意一些。”
“沒事沒事，你彆撓頭了，再撓頭發都亂了。”小桃紅心裡失望，但還是快速的轉移話題。
石榴放下手，嘿嘿一笑。
“你彆等小姐了，今天小姐定是在姨娘房裡歇下了，我今日上心點，你明日一早過來就好。”
“真的嘛，太好了姐姐，謝謝桃紅姐姐，你最好了！”石榴是真的開心，握著小桃紅的手，歡喜的感謝！
正屋中，阿歡睡得並不是太安穩，夢裡光怪陸離，卻不知道是什麼。半夜忽然睜眼醒來，燈光微弱，姨娘盯著自己看，卻又目光怔愣，不清楚神遊到哪裡了，那表情怎麼看都有點不舒服。
“姨娘，姨娘？”阿歡試探著喊。
“阿歡？”趙姨娘回神，“你怎麼醒了？”
“阿歡做了夢，姨娘沒睡嗎？”阿歡探出手伸進姨娘的手中，有點冷，又把手收回去了，忙嘿嘿一笑掩飾了一下。
“做了什麼夢，要跟姨娘說說嗎？”趙姨娘神色莫測的說，就著昏黃的燈光，有點不現實。
“奇奇怪怪的，醒來就記不起來了，太奇怪了！”阿歡想了想才說。
“哦”。
“姨娘陪我睡覺吧。”阿歡央求“快點陪我睡覺嘛！”
趙姨娘聽著她撒嬌的聲音，軟了下來，便脫了鞋，換了衣服挨著她躺在了床外側，蠟燭吹滅。
阿歡一雙手摸黑轉過來抱著姨娘，不一會就傳來了呼呼的聲音。
趙姨娘睜開眼睛，黑暗的夜裡越發清醒，眼睛像，鼻子像，隻有嘴巴和臉型像老爺，以前沒注意過，晚上細細打量後，心裡越想越難受，這才明白當時為什麼非要在一個院子出生，是為了方便更換孩子！可笑自己還覺得夫人好，還覺得夫人對自己和小姐好，原來小姐才是她的親女兒！嗬嗬，自己可真傻啊！要不是小桃紅說，自己都沒發現呢！……
外間伺候的小桃紅聽見趙姨娘在屋內輾轉反側的聲音，以及不時的歎息聲，嘴角輕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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