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不敢?哼!”
言罷,柳尋衣不再理會龍羽冰冷刺骨的眼神,驀然轉身離去。
“找死!”
“噌!”
獰聲暴喝,龍羽飛身而起,半空中抽出短劍,一道銀光如流星趕月般直射柳尋衣的後心。
與此同時,為龍羽牽駱駝的啞坤陡然發出一聲嘶吼,從而邁開流星大步,張牙舞爪地朝柳尋衣撲來。
由於他身形龐碩,故而每踏出一步皆如地動山搖一般,勢大力沉的雙腳在沙漠中砸出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
“住手!”
未等柳尋衣出招迎敵,駝隊中一道人影驟然衝天而起,雙腳自一座座駝峰連踏而過,眨眼掠至柳尋衣的上空。
先出一招“投刀問路”,將龍羽的短劍高高挑飛。後出一招“神龍擺腿”,將憤憤不平的柳尋衣逼退數米。
翻身落地的同時,雙手將尚未出鞘的彎刀奮力向前一頂,登時撞在迎麵而來的啞坤那蒲扇般的大手上。
“砰!”
伴隨著一道悶響,止步不及的啞坤腳下一陣踉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萬幸孔武有力的雙臂及時撐住地麵,否則定然摔成“狗啃泥”。
再看解圍之人,麵對啞坤的橫衝直撞,他根本無法承受啞坤釋放出的恐怖力道,於是也不硬扛,身體一輕,順勢倒飛而出,飄落於數丈之外。落地後,他的雙腳仍在沙漠上搓出一道長約三四米的凹痕,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蘇禾,又是你?”辨清來人,龍羽的眼神陡然一寒,冷斥道,“一路走來,你對柳尋衣一直包庇袒護,難不成今天還要幫他?”
“我並非幫誰,隻是不想看到你們針鋒相對。”蘇禾大義凜然道,“你為儘快抵達和林,恨不能晝夜兼程,確有一番道理。柳兄弟為王妃的身體著想,也並非胡攪蠻纏。我不奢求你們握手言和,但求你二人能推己及人,各讓一步。”
“讓?如何讓?”龍羽不悅道,“他們磨磨蹭蹭,走一步停三步。如此趕路,何時才能抵達和林?”
“自從踏入沙漠,一天十二個時辰,我們幾乎有八九個時辰都在路上,談何‘走一步停三步’?”柳尋衣毫不避諱地反唇相譏,“爾等常年在大漠行走自是不以為然,可我們初來乍到,豈能與你們相提並論?
“笑話!平日我從望歸坡至沙漠隻用五天,穿過沙漠抵達和林更是不足兩日。”龍羽嗤笑道,“可你們,從望歸坡走到沙漠用了整整八天,進入沙漠也有三天有餘,仍看不見儘頭。哼!我就是斷了腿,爬也比你們爬的快。”
“你孤身一人穿行大漠,與數百人浩浩蕩蕩豈能混為一談?”
“不要再爭了!”蘇禾打斷二人的激辯,不容置疑道,“我們在前邊最近的沙丘紮營,今晚在那裡過夜,明日黎明啟行。”
“彆怪我沒提醒你們,隊伍中能喝的水可不多了。”龍羽陰笑道,“如果明天再走不出大漠,我們要麼困死在這裡,要麼喝人血解渴。”
“這……”
“那是……一片湖嗎?”
未等蘇禾接話,黎海棠驚詫而狐疑的聲音陡然自駝隊中響起,令眾人登時一愣,紛紛舉目眺望。
“哪裡有湖?”馮天霸拚命揉了揉眼睛,可無論他如何張望,卻始終看不見湖水的影子,失落道,“莫不是你的幻覺?”
馮天霸此言,立即招至其他人的一陣附和。儼然,大家都沒有看到黎海棠口中的那片湖水。
“不!”麵對眾人的質疑,黎海棠卻神思凝重,雙眼微微眯起,篤定道,“遠處確有一片湖水。”
“遠處?”潘雨音好奇道,“多遠?”
“約莫……十裡之外。”
“這……”
黎海棠的“荒唐”回答,令眾人麵麵相覷,一片愕然。
雖說大漠上無遮無攔,甚至能一眼望穿天際,但十裡之外在視野中絕對是一片混沌飄渺,遠非目力所及。
蘇禾朝遠處眺望,眉頭微皺,仿佛若有所思,突然向黎海棠問道“黎兄弟,你看見的那片湖有多大?又是……什麼形狀?”
“方圓數丈,不算太大。”黎海棠屏息凝神,站在駱駝上放眼觀望,“形似……一彎月牙?”
“是了!”蘇禾欣喜若狂,下意識地與將信將疑的龍羽對視一眼,激動地連連點頭,“那是這片沙漠中唯一的一處月牙泉,我們不會被渴死、困死,今晚就在那裡紮營過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