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神色一動。
什麼謝靜?
她母親從來都是叫安寧。
她從記事起,就是一直跟著母親在南方大山裡,躲躲藏藏著過日子。
十歲那年,她快要上初中了,母親給她轉到了鎮上一所小學,半個學期後,就出了車禍。
莫非母親的身世,有什麼問題?
“她,是你害死的?”舒顏盯著屏幕那頭的江妄。
江妄在那頭笑了兩聲,眼神散漫譏誚。
“嗬嗬是。是又如何?”
舒顏呼吸一頓,緊緊握住拳頭。
那頭又說話了“害死?哈哈,是。我害死了安寧,卻帶回了謝靜,她永遠都是我的靜兒。”
“誰說她叫安寧?你這樣草履蟲一樣的小野種,當初我不該放你活下來的。”
?
舒顏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你是說,她沒死?!”
母親沒死?!
這麼多年她孤身一人,孤立無援的時候,多希望母親還在身邊。
難道母親,真的還在世上的某個角落嗎?
“她當然沒死。”江妄目光平靜,嘴角微勾“也就你這個小野種以為她死了。哈哈,我做的戲逼真吧?”
“當年她來接你放學,卻不知我早已埋伏在路上。我將她擄上車,本想殺了你,嗬她卻以死相逼”
“我不該心軟放過你,還給你做了出車禍而亡的大戲。若是早知道你一個孤兒竟還有出人頭地,找上門來的一天,我一定把你殺了。”
舒顏麵色沒有變化,手心卻掐得發痛。
媽媽還活著?!
她還活著!
這麼多年,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還活著。倘若早知道,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她!
她都經曆了什麼?
“她現在在哪裡?”她吸了兩口氣。
“當然是在我身邊。”江妄慢條斯理。
舒顏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盯著他看了片刻。
江妄是京城人,母親和她一直在南方大山裡,按理來說是不會有交集的。
他們如果有什麼關係,想必也是在母親生她之前。
“是麼?你為什麼要搶走她?”片刻,她聲音冰涼“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人。”江妄緩緩說著,聲音金屬似的冷淡堅硬。
“是麼?”舒顏比他更冷漠“我記得媽和我說過,我的父親叫阿顥,是個溫柔淳樸的老百姓,可不是你這個畜生東西。”
阿顥二字一出口,仿佛夏夜一聲炸雷,江妄平靜的臉色倏地陰沉下去。
“彆、提、沈、顥!”他突然咬緊牙,額角青筋暴起,一字一句,聲音冷得像淬冰“我!才!是!她的初戀!”
“要不是當年那個老不死的害我和她分離,哪輪得到沈顥那個窮光蛋娶到她,生出你這個小野種?”
“我告訴你,沈顥早就死了!我親手殺的!沒有人——能夠得到她!她的孩子,隻能由我令她誕下!”
他眼神瘋狂,就像平靜的火山忽然爆發,山下人才驚覺他積攢了多少怒焰。
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讓舒顏不合時宜地想起小說裡的瘋批反派男主。
“哦,所以是你這個老畜生始亂終棄拋棄我媽,娶妻生子了又想起初戀白月光的好,殺了她丈夫,千裡迢迢將她從親女兒身邊搶走,讓一個雙親俱在的小女孩硬生生變成孤兒——”
舒顏把事情前後梳理清楚,一聲冷笑“你還覺得你做得對?”
“你懂什麼!”江妄一聲厲喝“當初與她分離並非我所願,我一直在尋找她!”
“她剛一生下你我就找到了她,我殺了沈顥把她帶回去,我將她捧在掌心,愛若珍寶,甚至連你這個彆人的野種我也叫人養著允許她每天見一次,可她偏偏不聽話,偏偏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