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建議與莊言撤心中構想的方案如出一轍,看來這築橋之術,自古至今,確乎精巧超群。
莊言撤並未立刻回應,而是轉目望向留守的莊大勇等人。
莊大勇等人對此類專業技術懵懂無知,麵對莊言撤的目光,有的滿麵困惑,有的點頭讚同,有的搖頭不解,有的則低頭沉默不語。
此時莊大春卻一反常態,率先發言:"我看可行,隻要鐵鏈充足,多備幾條又有何妨。"
莊大春在工匠手藝上頗有造詣,其言語自然贏得了村民們的信賴。
聽見他的肯定,馬小義不由得嘴角上揚,心知這是對自己計劃的支持與肯定。
莊言撤聞聲也隨之露出了笑容,回應道:"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就照馬兄所言行事。"
馬小義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起這兩條粗壯的繩索,轉頭向莊言撤問道:"這倆條繩索,當初是如何架設過去的呢?"
莊言撤便將初次如何以樹木投擲架設第一條繩索,以及後來侯六如何腰纏繩索,攀緣而過搭建第二條繩索的情形詳細敘述了一遍。
馬小義走近查看這兩條如同成人臂膀般粗細的繩索,眉頭微不可察地緊鎖起來。
"這兩條繩索份量著實不輕,這對人力來說無疑是個嚴峻的挑戰..."
看得出,馬小義一行雖在陣法布置上略有所長,但在駕馭飛索之上卻非專精。一位中年修士插話道:“小義,這條飛索重達數十上百斤,僅憑人力穿越已屬不易,更何況還要負重前行,同時操控飛索穩定,實乃艱巨之至。”
確實困難重重,莊言撤深知並非所有人都具備侯六般的飛索技藝,但他亦明察,眼前的這兩道飛索顯然是不夠穩固的。在這修真世界中,凡胎所結之繩索難免脆弱,一旦其中一道出現破損,整項工程勢將陷入停滯。
故而至少還需增設二至三道飛索,如此一來,穿梭峽穀兩側也將更為便捷。
莊言撤起身打量眼前堆積如山的繩索,不由得微微皺眉。此刻,他的視線停駐在一盤纖細的靈藤之上。莊大春瞥見此景,不禁出言質疑:“唉,這細藤有何用處?頂多也就承載得起一條粗靈藤罷了。”
無心之語觸動了莊言撤的心思,他心頭一陣歡喜:沒錯,正好可以用這細藤牽引粗藤!他記起幼時師尊曾講述過的趣味秘術——以絲引巨纜,從小至微,層層疊加,最終連碗口般粗大的靈藤也能牽引自如。
念及此處,他手中握緊那一盤細藤,對馬小義微笑道:“我想到了個法子,先將這細藤牽引過去,然後將粗藤綁定其首端,再將粗藤牽拉過去。如此往返,我們便可多運送幾條飛索。”
莊言撤詳儘解釋一番,眾人紛紛領會其意。此時,莊大春毅然挺身而出:“我懂了,言撤師兄,我去彼岸拉拽。”
“不,還是讓我去吧。”馬小義上前一步,看了看莊大春,又望向莊言撤,“言撤師兄,我明白你的意圖了,我會把粗藤拉過去並穩固於彼岸,這等重任,恕兄弟們難以勝任。”
誠然,馬小義並未輕視同僚們的實力,而莊言撤深信若由他親往,最多不過是尋覓一處岩石穩固繩索,再無其他上佳之策。不過顯然,馬小義等人在這方麵更具修為與心得。
莊大春的目光征詢般投向莊言撤,後者稍作猶豫,終究點頭同意。
“那就交給馬師兄吧,大春,你隨後跟上。”
一如莊言撤過往渡越峽穀那般,馬小義首先取一截繩索束於腰際,並將另一端牢固地綁定於鐵環,構築安全索。莊言撤則將細藤一頭捆綁於古木之上,另一頭則直接接駁於馬小義安全索的鐵環之中。
如此一來,每當馬小義向前移動些許距離,整條飛索也隨之向前滑移。莊言撤每隔數丈之地便會增設一枚鐵環,儘可能降低馬小義在行進過程中的額外體力消耗。
剛開始,馬小義踏索而行,一手緊緊握住安全索,然而行不多遠,飛索即告顫動。他隨之依照莊言撤所示,翻掛在繩索之上,繼續攀緣前行……
畢竟馬小義初涉險境,首次攀爬絕壁,其行進的速度自然顯得較為緩慢。
顯而易見,他極儘小心,每攀升幾步便停下片刻,微調自身於崖壁上的立足姿態。腳下乃數百尺深淵,縱使有靈護軟索傍身,但防範之心不可不存,所謂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馬小義耗費近一盞茶的時間方抵達彼端,當他踏上對岸之際,四周人群爆發出一陣喝彩之聲。
他席地歇息良久,舒緩雙股之疲乏,稍作喘息,隨後起身,一手握住鐵環,解開纏繞於其上的纖細麻繩。
見狀,莊言撤即刻指揮眾人將粗麻繩與細麻繩相連。
緊接著,他又尋得一根細麻繩並將其一同係上。如此一來,待粗麻繩牽引至對岸時,細麻繩亦隨之傳遞,彼端之人無需再攜繩渡河,隻需由馬小義直接拉回即可。不僅如此,他還特意將一布囊懸於鐵環之上,內含錘、釘以及鐵環等物,皆為穩固繩索之需。
目睹莊言撤這一係列精心安排,馬小義身旁幾位匠師皆暗自點頭稱讚,區區一條繩索竟得以承載反複穿梭運送物資之重任。
難以置信,這樣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能想出這般周全之策。
馬小義牽動粗重的繩索至對岸,並取數枚鐵環將其套牢,再將繩索緊緊綁縛於崖石突起之處。繼而操持鐵釘,將鐵環牢牢打入岩石,以確保雙重保險,防止繩索意外脫落。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馬小義已固結三條繩索,此刻峽穀上空已有五條索道橫跨,極大地便利了人員往來及物資輸送。
隨著馬小義完成繩索的固定工作,又有兩位匠師成功穿越至對岸。目睹眾人爭先恐後過索,莊大春與莊大勇二人也難抑內心的激動之情,相繼尾隨而去。
固定好繩索之後,接踵而來的工作便是著手鋪設鐵鏈。匠人們選擇了距離懸崖邊緣約兩丈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作為固定點,此處恰恰適宜鐵鏈的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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