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攀爬至中途,凡人一個不慎,真實地墜落下去,幸好有靈藤之護,同道中人亦能及時前來救援。正當思緒翻湧之時,楊春已將靈藤穩固,開始朝著對崖淩空攀行。
楊春的攀登速度極快,此番舉動足以顯露出他的修煉成果,顯然是這群修行匪徒平日裡刻苦修煉的結果。不久,楊春已然抵達彼岸,緊接著便該輪到莊言撤施展輕身之術。
莊言撤謹慎地踏上靈藤,剛邁出一步,旋即放棄嘗試直立行走,倒掛其下無疑是更為穩妥的選擇。幸而麵朝天空,不必向下窺視那深邃數十丈的峽穀,底部儘是密集的叢林,一旦失足跌落,即便不隕命當場,也難逃枝蔓穿刺之厄運。
此刻,這條救命的靈藤的重要性愈發凸顯。莊言撤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地先嘗試爬升了約兩丈距離,所幸一切尚且安好。然而攀至中途時,莊言撤察覺到自己的四肢開始泛起酸楚。
他瞬間明悟其中緣由:原來對岸的地勢高於己方,自身一麵倒掛身軀,一麵還需逆向攀爬斜坡,如此勞累自是難免。背負於身後的行囊猶如萬噸巨石般拖拽著他下沉,這讓莊言撤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應當將包裹置於胸前。
數次險象環生,他幾乎想要放手認輸。然而每當想起莊巧兒純真的笑容以及林芊雪那令人垂涎的容顏,莊言撤便暗自發誓要堅持下去——這般美貌的道侶尚未迎娶入門,好不容易穿越至此,若就此死去,豈非白白浪費機緣?誰能擔保下次還能否穿越,即便再度穿越,又怎能確保不會陷入更加凶險之地?
已在對岸穩住陣腳的楊春與侯六,早已洞察出莊言撤體力已達極限,楊春於是大聲鼓勵道:“師弟切勿放棄,僅剩一步之遙便可登頂!”
莊言撤咬緊牙關,不敢回應以免泄氣,萬一鬆手,後果不堪設想。直至三尺、兩尺、一尺的距離逼近,楊春終是迅速伸出援手,一把抓緊莊言撤的臂膀。此刻,莊言撤心中石頭落地,安然無虞。
隨後,侯六亦伸出援手,二人合力將莊言撤拉上了崖壁。莊言撤癱倒在地,大口喘息著,“多謝兩位師兄相救,若是再遠一尺,我怕是真的無法攀越。”
楊春和侯六對視一笑,寬慰道:“師弟過謙了,以你山中修行者的身手,何愁攀爬這點距離?”言罷,楊春解開腰間儲滿靈氣的水囊,遞予莊言撤。
莊言撤從地上坐起,接過水囊,大張著嘴灌下兩大口水,口中道了聲“謝謝”,隨即將水囊歸還。儘管自己也有水囊在身,既然是楊春相贈,不妨飲用些許。飲畢,他又歇息片刻,才起身仔細觀察四周環境。
隻見腳下這片區域皆為岩石鋪陳,寸草不生,直向前行十幾丈,綠意才逐漸顯現;再走出幾十丈後,則見一片低矮灌木叢生。讓莊言撤倍感驚喜的是,立足之處,青牛山主峰已隱然在望,料想接下來隻需穿越幾條山路,即可抵達目的地……
看似突破在即,待到修為深邃的大老黑與其餘同門齊集而來,此時夜幕已悄然降臨,星辰微光灑落於幽深的峽穀之中,大老黑環視此地,不由得感歎:“若非有侯六師弟同行,今日我等斷難穿越這凶險之地。如此,今夜師弟務必多飲幾杯以示慶祝。”
能得到首領的認可,侯六心中暗自欣喜,淡然一笑,“大寨主過譽了,能為我等修煉宗門貢獻一份力量,實乃弟子侯六之幸。”
眾人邊聊邊行,隨著夜色漸深,一行人不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也許是這片區域地處極高之地,抑或是四周並無太多遮蔽物,這裡的夜晚似乎比尋常之地來得稍晚一些。
然而即便疾行了三四十裡,道路兩側依舊隻有稀疏的灌木叢生。在荒郊野外過夜,最佳的選擇無疑是一處林木繁茂之地。此處既能便於砍伐木材取暖,又能有效抵擋寒氣侵襲,更有甚者,一旦遭遇猛獸襲擊,還能迅速攀樹避難。
所幸的是,他們的運氣尚佳,繼續前行一裡多地後,翻過一處碎石遍布的小山坡,前方赫然出現了一片蔥鬱的森林。瞧見眼前這片樹林,眾修士不禁歡聲雷動,終於可以在此安營紮寨了。
篝火熊熊燃燒,架在火上的風乾羊腿和牛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氛圍瞬間升溫。不得不提,這群修行者的日常生活竟這般奢華,此刻烤炙的牛肉,在外界可是珍貴無比。
待肉烤至熟透,有人取出一隻陳年靈酒囊。大老黑接過酒囊,依舊先遞向莊言撤,言道:“諸位同門,今天我們能夠順利至此,全賴言撤師弟之力,故此杯酒,應先敬給言撤師弟品嘗。”
遵循往例,莊言撤婉拒一番,大老黑並未強求,自行揭開酒囊蓋,連飲兩大口,隻是這次他並未將酒囊遞予楊春,而是再度遞還給莊言撤。這次莊言撤不再推辭,淺嘗幾口之後,又將酒囊傳給了楊春。
酒過數巡,宴席漸入佳境,氛圍愈發熱鬨。楊春趁機輕碰莊言撤的手肘,低聲提議:“言撤師弟,何不到我等修煉宗門加入修行?我那位大寨主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呢。”
莊言撤咀嚼了幾口肉食,隨後輕輕歎了口氣,“我這平凡百姓,實在不適合涉足你們這種修行之路,我隻求每日妻兒相伴,家中溫暖和睦便心滿意足矣。”
聽到他的回答,楊春乾咳兩聲道:“男兒當頂天立地,生而為人,總該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如今我那位大寨主正廣納賢才,我們宗門旨在……”
這時,身旁的大老黑忽然輕咳一聲打斷了話音,“言撤師弟,再來一口酒如何?”說著又將酒囊塞給莊言撤。
莊言撤接過酒囊,倒入嘴中一小口,旋即微笑地遞給楊春。借機,大老黑含笑詢問:“言撤師弟,我們離山頂還有多遠的距離?”
莊言撤搖頭道:“這個我也說不準,這片地帶我同樣是初次踏入。”
大老黑笑了笑,拍了拍胸膛:“說的是,說得是。那我們還是儘快進食,填飽肚子後再好好休息。”話畢,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環顧四周,緩步走向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古樹之下。
重新落座,斜倚在參天古木之上,莊言撤緩緩闔上了雙眸。瞧見大老黑已然收起宴席,餘下的弟子們也都匆忙嚼食幾口,各自尋覓隱秘之處調息修煉。
莊言撤亦胡亂塞了幾口靈肉,旋即連忙挑了個距離篝火最近的巨石依偎而坐。靠近篝火的好處顯而易見:一則夜間可以抵禦山間的寒氣侵襲;再者,假如有妖獸突襲,也能使自身更為安全一些。
然而即便閉目養神,莊言撤卻始終無法入眠。
他反複思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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