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撤的思緒飄回,提到林富貴的女兒林芊雪,她是個遠近皆知的美人兒。
然而,這美人兒的命運卻坎坷不已。媒婆為她提親三次,還沒等到結婚,三個未婚夫竟然都因各種意外去世了。
據說頭一次提親時,林富貴還要求幾十兩銀子的彩禮,第二次降到五兩,第三次直接免了,最後甚至倒貼,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儘快把這個帶來黴運的女兒嫁出去。
林芊雪的手藝和聰明是出了名的,無論家裡的內外事務她都能處理好。但再好也沒用,一旦名聲壞了,一切都成了空談。
正當莊言撤猶豫不決時,旁邊的莊巧兒突然開口:“芊雪姐姐長得真美,要是能當我的嫂子,那就太棒了。”
莊言撤瞪了她一眼,從自己碗裡夾起一口野菜,塞進莊巧兒的嘴裡。
二嬸見莊言撤沒立即拒絕,便繼續勸說:“言撤,彆聽那些閒言碎語,說她克夫都是謠言。人都還沒進門,怎麼能算她的丈夫呢?隻能說他們自己命不好。
林富貴說了,嫁妝至少有十兩銀子。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大春已經有了妻子,我真想讓他娶她呢。”
十兩銀子,一兩可以換一吊錢,一吊錢等於一千文。一文錢就能買兩斤糧食,所以十兩銀子看似不多,但購買力可不小。
這購買力越高,就越說明一個問題:林芊雪是真的難以出嫁了。
聽到母親這樣說,大春有些尷尬,他笑了笑:“娘,還好翠花回娘家了,不然你說這些,翠花會怎麼想呢?”
二嬸卻不以為意,莊言撤明白,這隻是二嬸的說話技巧。就算大春未婚,他也絕不會娶林芊雪。
見他沉默,二嬸笑著看向莊言撤:“你放心,林富貴是守信用的人,他行醫多年,拿出十兩銀子沒問題。
對了,你彆多想,我是真心為你好,我沒從林家那兒得到任何好處。”
收不收好處,莊言撤並不關心,但這提醒了他,他們一直討論林芊雪,竟忘了今晚自己的正事。
莊言撤立刻換上殷勤的微笑:“二嬸,娶媳婦的事先放一放,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二嬸笑容滿麵:“跟我客氣什麼,有什麼事就說吧。”
“二嬸,我想讓巧兒在你這兒住一晚,我自己在家不放心她。”
莊言撤的話讓莊大春驚訝:“言撤,天快黑了,你晚上打算去哪兒?”
莊言撤淡淡一笑:“快要做新郎了,我得進山準備些聘禮。”
大春一聽,頓時著急了,連忙揮手說:“不行不行,言撤,彆冒險啊。村裡的老獵戶也隻是白天進山,這麼晚進山太危險了!”
說實話,我現在還想要什麼命呢,家裡窮得叮當響,活著和死了差不多。
要不是有巧兒這個妹妹,我可能早就一去不複返了。
“大春,你家有吃有喝的,可我不一樣,我窮得叮當響,還得照顧妹妹,我不能不去山裡啊。”
巧兒立刻懂事地走過來,拉著我的胳膊,膽怯地說,“巧兒自己去挖野菜,哥哥晚上彆進山。”
莊大春也趁機勸我,“兄弟,不然我白天陪你去,一直陪你到山神廟。”
山神廟在青牛山半山腰,離山腳大概有十幾裡路,我小時候去過一次,之後就沒再去過。聽說村裡也沒幾個人去過。
看樣子,莊大春是真的關心我。
我拍了拍莊大春的肩膀,“大春哥,有種說法叫大恩不言謝,你幫了我很多,我都記在心裡,但今天我必須進山。”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說要用巧兒抵賭債的事。這事太過殘忍,我還是保留一點人格吧。
我沒說話,屋裡氣氛變得有點沉重,最後還是二嬸打破了僵局,“好吧,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巧兒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我回到家,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出發了。我知道捕捉野雞的最佳時刻是天剛黑的時候。
因為白天我已經嚇到了那些野雞,而且還綁了布條,環境變化明顯,天不黑,野雞是不會回去的。而且野雞天黑後視力會變差。
當然,雖然現在是抓野雞的好時機,但要靠近它們還是很困難。穿過雜草總會發出聲音,而且如果是一群野雞,總會有幾隻站崗放哨的。
所以我必須趁著天還沒黑,躲到附近去。
野雞很警覺,我拿走了它們的蛋,它們一定會察覺。就像父母發現孩子丟了,野雞會慌亂,四處找蛋。
它們的慌亂就是我下手的好機會。
我順利地找到了我之前做的標記,就在山裡。
就是這裡了,我鬆了口氣。現在還早,野雞們應該還在外麵找吃的,順便等天黑。
我在不遠處找到一棵比我腰還粗的樹,樹上有個巨大的樹枝,足以承受我的重量。
坐在樹枝上,找個舒服的姿勢,我解下腰帶,把自己固定在樹上。這樣能確保我不小心摔下去,隻要等到野雞群回來,趁亂抓幾隻,我的計劃就成功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遠處傳來咕咕的叫聲,草叢不停搖晃,出去覓食的野雞回來了。
我悄悄地解開腰帶,重新係好。手裡緊握著那個大網。
隻要有野雞靠近這邊,我就立刻從高處撲下去……
當遭遇突然的襲擊時,野雞的第一反應通常是飛起來。
因此,抓住它們的概率相當大。
而且,如果幸運且動作夠快,抓到兩隻也是可能的。
很快,一些閃爍的小亮點顯現出來,那是野雞的眼睛。果然,野雞群回來後發現蛋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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