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有太監送進來了茶水點心。
段疏寒大發慈悲的允許他休息一會兒。
此時此刻,白祈言一邊往嘴裡炫點心,一邊歪著腦袋看段疏寒。
“你為什麼要操這麼多心呀?”白祈言疑惑的問道。
段疏寒低垂著眼眸,看著茶水中漂浮著的細芽,怔愣了片刻。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平靜的回道:
“鎮北軍用血肉守住了邊關,一回頭,卻發現這江山已經從裡麵腐爛了。”
他並不指望白祈言能懂他的意思,隻是想把這些話說出來而已。
段疏寒帶兵進京之時,目的其實並不明確。
他隻想泄憤、報仇。
他想要把白氏皇族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想要讓京城中這些屍位素餐的老畜生不得好死。
段疏寒在邊關軍營裡長大,脾氣算不得好。
如果白祈言沒這麼慫的話,他或許不會這麼快就冷靜下來。
想要徹底毀了大楚的江山很容易。
可他若是不管不顧的報複,動搖江山國本,那西北軍營中那些埋骨邊關的將士又算什麼?
先帝的荒淫是私欲,他的仇恨也是私欲。
他不能讓自己變成自己曾經最痛恨的模樣。
白祈言看著他,不解的眨眨眼睛。
“你是不是要被我氣哭了?”
段疏寒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道:“那倒是不會,本王在軍中這麼多年,旁的事不敢自誇,唯獨在修理人的方麵,還是有幾分手腕的。”
“……”白祈言咽了咽唾沫,果斷低頭繼續看奏折,裝出了一副很忙的樣子來。
過了沒一會兒。彡彡訁凊
白祈言看奏折看的頭暈眼花,又開始偷偷摸魚。
但他摸魚的時候,習慣性的心虛,時不時的就要抬頭看一眼段疏寒的表情。
桌上還擺著半盤沒吃完的點心。
白祈言見段疏寒一直沒有什麼反應,便偷偷摸摸的抬手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就在這時,段疏寒看完手裡的奏折,看向他開口問道:“全都看得懂麼?”
“看得懂……”
“看不懂就問,不要不懂裝懂。”
“朕真的能看得懂!”
白祈言覺得自己又雙叒叕被羞辱了,用力拍了拍桌子,“這些奏折上說的都是廢話,一點用都沒有……”
段疏寒的態度很平淡,“沒用也要批完。”
白祈言低下頭,提起筆,在奏折末尾批上“知道了”三個字。
“哎,要不然刻個章吧?”
段疏寒:“?”
白祈言再次靈感大爆發。
“有些折子上寫的都是廢話啊,朕還得親自回複,不如刻幾個章,上麵刻著常用的回複語錄,到時候直接蓋章就好了,不用寫字了。”
段疏寒當然知道折子上都是些廢話。
“不行,不能偷懶。”
白祈言:“朕……”
一句話還沒說完,禦書房外麵的小太監輕輕扣了扣門。
“陛下,攝政王殿下,賢德太妃娘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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