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然轉身,楚留香等四人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楚留香更是撫掌大笑道”之前聽得小友的《笑傲江湖》便疑為天音,今日再聞這首《笑紅塵》,竟似彆有一番韻味,絲毫不遜前者,可謂當世歌曲雙絕。世人能得一首便足以笑慰生平,小友竟然隨手可得,在樂之一絕上,實是世間無敵。“
蕭然滿臉愧色,連稱不敢,幾人又說了幾句,便一同回到了船艙之內。
楚留香和蕭然重新對麵而坐,蘇蘇等三女卻退到了船艙的一側,開始憑記憶書錄蕭然所作的《笑紅塵》,幾女邊錄邊聊,不時發出感歎聲和笑聲。
楚留香端起手中的茶杯,對著蕭然一禮,蕭然也連忙端起茶,兩人相視一笑,共同喝了一口茶。這茶本是極品龍井,淡香馥鬱,可楚留香一口茶喝到嘴中,卻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大笑道”有佳客如蕭兄弟,卻品這勞什子的茶,確實有點煞風景。紅袖,幫我取幾壇上好的女兒紅。“他口中將蕭然從”小友“升格到了”蕭兄弟“,顯然對後者的看重又多了幾分。
紅袖聞言,巧笑道”先生,你怕不是酒蟲早犯了?“說著向著船的內艙而去,不久,便捧著兩壇酒走了出來。紅袖在楚留香和蕭然麵前各放了一壇酒,轉身又要去取酒杯。楚留香卻笑道”今晚,我想與蕭兄弟共謀一醉,就用壇喝吧?不知蕭兄弟意下如何?“
蕭然從小看武俠小說,便對俠客們大口喝酒的生活很向往,可這四個月的時間,除了在長安,與陸盛大醉過一場後,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麼喝過酒了,如今自己的偶像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於是,兩人各自捧起一壇酒,拍去泥封,大口喝起酒來。這”女兒紅“名字聽起來很是溫婉,但酒勁著實不小,蕭然平時很少喝酒,如今又是一大口灌下,頓時隻覺一團火熱從口中吞入腹中。嗆得他眼淚直冒,幸好之前體驗過被火娛烈火灼燒的感覺,這點火熱對他影響並不大。他又連飲了幾口,很快就適應了烈酒入腹的感覺。
楚留香本就心細如發,蕭然的這一切表現,他自然都看在了眼裡。他看得出蕭然甚少飲酒,本想勸其少喝點,可看見蕭然除了剛開始有點被嗆的感覺,後麵居然喝得挺平穩,不禁暗暗佩服。”這少年似乎學什麼都挺快,這喝酒之事,他居然在瞬間就似已經適應了。就是不知他的酒量如何。“楚留香在心中這麼想著。
兩人又連飲了一會,楚留香放下酒壇,大笑道”痛快,痛快,楚某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和人喝過酒了。之前,我有個兄弟,酒量不錯,酒品卻不是很好,每次和他大醉一場後,我總要頭疼好幾天。“
蕭然聞言,眼睛一亮,輕聲問道”楚香帥所說的這位兄弟,莫不是胡鐵花,胡大俠?“
楚留香一愣,笑道”蕭兄弟,你也聽說過我的這位兄弟?他確實姓胡,不過,並不叫胡鐵花,而叫胡宇華。我總覺得小兄弟對楚某的事知道得不少,但似乎又不那麼準確,難道是世人以訛傳訛?“
”是小子唐突了。“蕭然一臉的黑線,看來,這小說所寫之事,還是不可全信。
”無妨,無妨。“楚留香爽朗一笑,又端起酒壇喝了一大口酒,笑著對蕭然說道“我生平遊戲江湖,從不謂人言,隻憑本心做事。如今早已不在江湖,又哪管他江湖上流言幾何。蕭兄弟不必介懷。”
蕭然聞言,心中對於楚留香的灑脫更加佩服,也是捧起酒壇猛喝了一口酒。朗聲說道“我蕭然其實初入江湖不過四月,見過的江湖人物雖然不多,但聽說的卻也不少。在這些人裡,唯一令蕭某佩服的人便是楚香帥你。“
“哦,楚兄弟當真聽說過我,不會都是些浪蕩之名或是罵名吧。”楚留香自我調侃道。
“香帥俠名滿天下,特彆是與天風四郎的那一戰,更可謂扶江湖於即倒,揚中華之威名。”蕭然由衷佩服地說道。
楚留香見蕭然說得情真意切,十分誠懇,不自覺得摸了摸鼻子,笑道“你說的是那件事,不足掛齒。我想,如果蕭兄弟生在那個年代,也一定會挺身而出的。”
蕭然歎道“楚香帥心胸豁達,心係天下,在那種危局之下,敢於冒著殺身之險,傲然迎敵,放眼天下,又能有幾人,我蕭某自信沒有這種勇氣,香帥高看我了。”蕭然此言並非謙虛,麵對天風四郎這樣的對手,他或許不會畏懼,或許也敢一戰,但要他像楚留香那樣,是為了全天下而戰,他做不到。除非天風四郎危及到他的家人或朋友。
“為香帥這種大義和豪情,我敬您一杯。”蕭然說著,舉起酒壇,猛地喝了幾口。楚留香輕笑著,同樣舉壇,飲了一大口。
酒過三巡,蕭然已經有了酒意,可他看對麵的楚留香,眼睛卻依然很亮,和沒喝酒前幾乎沒有任何不同。蕭然心中暗暗佩服對方的酒量,同時暗暗運起內力,將酒勁化解,他不想在自己的偶像麵前出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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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察顏觀色,自是知道蕭然的伎倆,卻也沒有點破。於是,兩人又叫來幾壇酒,開始對飲。轉眼,兩人各自喝下了四、五壇,每壇至少二十斤的女兒紅。蕭然發現,對麵的楚留香酒越喝,眼睛越亮,仿佛根本不曾喝過酒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道”香帥,你這酒量,是不是也太驚人了。你是不是也運功了。“他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先露了餡,這個”也“字,豈不是暴露了他運功解酒的事實。當下尷尬笑了笑。
楚留香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你和我那胡兄弟居然說出了同一句話。想當初,我和胡兄弟第一次喝酒,他也說了和你一模一樣的話。當時,他還指著鼻子,罵我是在作弊。“
”這麼說,香帥是真的酒量好啊。“蕭然歎道”香帥這喝酒的功夫,恐怕也能稱得上世間第一了。“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苦笑道“酒是好東西,可喝多了還是會傷身的。楚某雖然沒有運功解酒,卻是運功散酒,說著,指著地上的波斯地毯,蕭然這才發現,楚留香所坐的那處紫檀木凳下的地毯,已是濕漉漉地一片。這份內力,確實十分驚人。
蕭然見楚留香如此坦誠,心中越發敬佩,兩人相視大笑,像極了多年重逢的老友。
蕭然又喝了幾口酒,突然臉有愧色,訥訥說道”香帥,蕭某此前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希望您不要見怪,楚某在此向您陪罪了。“
楚留香輕哦了一聲,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反而是臉帶微笑,滿臉好奇地說道”說來聽聽,能讓蕭兄弟對不住一次,楚某倒是很榮興啊。“
蕭然苦笑說道”那還是我初入江湖之時,被人誤會是您的徒弟,我當時怕麻煩,也不想解釋,所以就冒認了。“接著,他把和”七妙“之一的劉長天當日見麵的情況說了。
”原來是這樣。我居然還當過蕭兄弟的師傅,哈哈哈,這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楚某真是三生有幸。“楚留香聽完,不但依舊沒有任何不滿,反而很是高興,居然自顧自地捧起酒壇,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看得出,他確實是真的高興。
蕭然一時不知該繼續說點什麼,隻好也捧起酒壇,喝起了酒。
楚留香喝夠了酒,突然將酒壇重重放下,直勾勾地望著蕭然。蕭然正好也放下了酒壇,瞧見這一幕,頓時有些吃驚,”香帥這麼盯著我,不會是想報仇吧,嘴上說得好聽,心裡是不是還是不高興?“蕭然正腹誹著。
楚留香卻突然說道”蕭兄弟,你覺得我老不老?“
蕭然更加驚訝,訥訥道”香帥風華正茂,看起來不過就將將三十,怎會稱老?“
楚留香苦笑道”楚某卻已是年過半百之人了,在你麵前,應該是爺爺輩的了。“
蕭然正色道”在蕭某心目中,楚香帥確實風流倜儻,風姿無雙,在下絕無虛言。“
”好!“楚留香突然放聲大笑”想我輩江湖中人,達者為先,何必在乎什麼年齡,如果蕭兄弟你真不嫌我老,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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