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進去,禦醫急忙向招手。
“你過來看看,我再去拿點止血藥過來,他這血止不住。”
不用他說,沈青言也看見了。
在砍下去一點,他這隻胳膊就得跟他的身體分家。
卷起袖子過去。
拿起禦醫藥箱裡的銀針,接連在陸聿身上,紮了好幾針。
隨著最後一針紮進去。
陸聿傷口上的出血,漸漸緩慢下來。
禦醫看的睜大眼睛。
直覺覺得,沈青言的針灸功夫,比起先前給太後治療中風時,更上一層樓。
嗅著她身上的淡淡清香,陸聿心下一動,不覺側頭打量向她。
驀的,她的眉眼好像在這一瞬間,清晰無比的刻在了他心上。
心跳漏跳半拍,耳朵跟著悄悄發熱。
喉頭幾滾,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沈青言拿著布巾給他擦乾淨血跡,拿起針線,準備替他縫合傷口。
視線猛的讓他肩上的三顆黑痣,吸住。
陸釗左肩上,也有三顆跟陸聿一模一樣的黑痣,而且湊巧的是,竟然連位置,排列的圖形都一樣。
心裡詫異,不覺得多打量陸聿兩眼。
兩人的長相都很陽剛,濃眉,眉骨偏高,眼窩因此顯得深邃,鼻梁也高。
不同的是,陸釗眼睛細長,一臉大胡子,看著很是粗糙。
眼睛更大些的陸聿則是精雕細刻的美玉。
陸聿忽的又轉頭,對上沈青言探究的目光。
問出剛才她進來時他就想問的問題。
“你的臉?”
“先前遇到一隻瘋狗,驚了馬。”
沈青言輕描淡寫地應一句。
複又低頭,沒忍住再次看了看他肩上的痣。
陸聿循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肩上的那三顆黑痣上。
“我陸家的男孩子肩膀上,都有這樣的三顆黑痣,祖傳的。”
祖傳的?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冒出來,張嘴欲問。
瞥見周圍人多,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天明。
忙碌整宿的顧西岑,回到營帳,叫顧明提來熱水清洗。
他的外袍沾染都是濃腥的血汙。
為了撬開那些人的嘴,他徹夜未眠,總算掏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
顧明將熱水倒進浴桶,轉身出去,帶上帳門,雙手負在身後,守著。
顧西岑解開腰帶,丟在地下,脫下的衣袍,隨手扔到一邊椅子上。
抬腿跨進浴桶。
熱水包裹下,他疲倦的閉上眼。
驀的。
一股濃烈的牡丹花香,嫋嫋飄進鼻子。
他剛閉著的眼,睜開一條細縫。
肌肉一進緊。
搭在浴桶邊沿的手,手指一握。
不等那手觸碰到他的肩。
轉身一拳痕痕對著來人的眼睛打去。
然後身形一晃,從浴桶站起身,長臂一伸,撈起一旁的袍子裹在身上,衝著門外喊一聲。
“進來。”
聽到響動,剛要進來的顧明,加快動作幾步進來。
就見主子披著濕漉漉的長發,身上裹著件袍子,光著腳站在地下。
他麵前,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坐在地下,捂著臉,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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