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個詞是馮北妍偶爾從哪個雜誌中看到的。
她想她在被yakuza控製的那段日子裡一定就是陷入了這種病態的情緒當中。
小林把她從那個位於鐵道旁的小獨棟帶走時,她是無限絕望的。
無情的房東,無情的日本警察告訴她,在這裡沒有任何人會幫助她。
她本來還以為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年輕,美貌,或者是撒潑打滾大吼大叫而獲得彆人的同情,起碼能引起彆人的注意。
然而現實告訴她的是,哪怕是騎著自行車的日本警察也不願意對她哪怕是一點幫助,甚至她能感覺到,那個日本警察為了離去而掙脫她拉扯時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是真正的厭惡。
還有誰能救救她?她想不到其他任何的人。
她認清了現實。
現實就是她在這裡,連一株野草都不如。
她一度覺得這幫人肯定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把她送上通往哪個黑暗地方的輪船,然後自己的心肝肺都會被掏出去,剩下沒有用的部分也許會挖個坑埋掉,或者乾脆就是扔進大海裡喂了鯊魚也說不定。
她渾身上下都是軟癱的,她坐在黑光閃閃的轎車裡感覺自己全身的筋骨都脫了節,到了她該下車的地方,如果不是那幫人架著她,她肯定站都站不起來。
她被帶進了一個房間,在來之前她身上所有的證件,銀行卡和現金全部被收走,她被安排在這個房間裡睡了一夜。
這一夜不僅沒有人來打擾她,甚至還有人給她送來了晚餐。
送晚餐的人很客氣,在進門之前反複而輕柔的敲了很久的門。
她不知道是受到恐懼或者其他什麼情緒的遏製沒有去開門,來人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用鑰匙從外麵打開了房門。
來人將餐盤輕輕的放在一進門的桌子上麵,還給她鞠了一躬之後才轉身離去。
之後再也沒有人來過。
她怎麼還可能有心思吃飯?她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目光呆滯的打量著這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小房間。
她的手機被沒收了,但是那塊不知道哪個客人給她買的,來自伊勢丹的鑲鑽手表還在手腕上戴著。
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子夜一點。
她偷偷的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的心裡又泛起了一絲希望。
輕輕轉動門把手,門沒有鎖,她將門推開一條縫,能看到外麵鋪著灰色地毯的走廊。
門縫被推開的更大一些,大到足以讓她的腦袋探出去。
她把頭扭向房門的另外一側的瞬間,一記重重的耳光讓她眼冒金星,頭腦一片眩暈。
房門另外一側折疊椅上坐著的絡腮胡子站起身來,薅住她的頭發,又給了她一記耳光之後,一腳將她又踹回了小屋子裡麵。
房門被重重的關上。
她一隻胳膊撐住地麵,感覺到嘴裡有點鹹,或者是甜。
她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手掌上沾染的猩紅讓她感受到這兩巴掌的份量。
她本來想嘶吼,或者是哀嚎,但是她沒有那個膽量,她知道如果那麼做了,也許更多的巴掌會毫不留情的落在自己臉上。
在地上側臥了半晌,等到腹部沒有那麼疼痛時,她努力爬起來,重新呆呆的坐在床沿上。
她看到了送進來的那個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