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走廊,磨砂製成的玻璃花紋精致美麗,能夠阻擋大部分光線的傳播和折射,兼具美觀性的同時,還有防窺和保護隱私的作用。
當然,這種程度的阻礙對六眼來說,簡直形同虛設。
是非常典型的精英律師辦公室。
二十平左右的空間,明亮且寬敞。
背後的書架幾乎占據一整麵牆,整齊地擺放著厚厚的法律條文與資料,間隔穿插地放著幾本哲學書籍或者通俗小說。
橫在書架前的,是一張寬大的紅棕色實木桌。左手邊那一摞上大概都是訴訟文件或者客戶資料。中間是一台便攜筆記本電腦。
右邊放著一幅相框,被擦拭的異常乾淨,沒有落下一絲灰。
邊框左邊有一處光滑的亮色,顯然這些年被摩挲過很多次,應該是時常會被拿起來看看。
照片的主人頭發看起來比十年前要花白許多,瘦削的身材,略顯嚴肅的表情,不過仍舊顯得神采奕奕。
眼下正值午休,他半靠在辦公椅上,手放在腹部,眼角泛起堆疊的紋路,笑著望向斜前方坐在真皮沙發上的女人。
她穿著一襲白裙,大概三四十歲,也不見老。
濃密柔順的頭發盤起,額前有一抹發絲掉落,她伸出手指勾起來,露出脖頸上一串潔白的珍珠項鏈。
無名指上仍舊戴著那枚我曾經見過的結婚戒指。
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
穿著淡粉色的蓬蓬紗裙,頭發上夾著漂亮的發飾。
與她母親如出一轍的眉眼間綻放出璀璨的笑意,見父親走過來,蹲下抱住自己,女孩馬上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而那位母親懷裡,還抱著另外一個孩子。
男孩,年紀更小些,懵懵懂懂,還不會說話。
手裡拿著一個小車玩具,咿咿呀呀,含糊不清地叫起來。
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
五條悟站在門口,沒有敲動。
他頓住,問道:“霧醬,你是要找他嗎?”
不,是要找她。
儘管按照劇情的走向,在甚爾死後的第二年,伏黑由美就因為無力獨自撫養兩個孩子,選擇離開這裡另謀出路。
即使如此,可即使如此,我心裡還是抱著微弱的盼望。
也許這些年,她還有回去悄悄看望過津美紀。
也許她還記得自己有另外一個孩子,也許兩個人還有聯絡。
至少,津美紀被詛咒昏迷一年,她作為母親,至少也應該對女兒的近況感興趣吧。
不過,這些念頭,在停留在這裡的那一刻,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同時,也在一瞬間就理解津美紀當初的選擇。
年幼的,稚嫩的,也是聰慧的她,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領悟到會有今日的一幕發生。
和惠在一起,他們就是最親最親的家人。
可如果選擇和鬆下由美離開,十年之後的現在,在這個辦公室裡,她又應該站在哪個位置呢?
“幸好.......”愣神間,我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