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謙的懷抱並不溫暖,甚至因為身體瘦弱有些硌人。
而這大約也是謝懷謙頭一次這般主動。
舒婉的內心裡不禁泛起淡淡的漣漪,頭一次讓她生出了依靠這個男人的想法。
然而這想法不過從腦海裡過了一下就將她嚇了一跳。
慘痛的經曆還不足以讓她長經驗教訓嗎,隻有自己才會對自己足夠好。
舒婉看著謝懷謙,笑道,“希望你能記住。”
謝懷謙點頭,“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舒婉道,“如果有一日你違背誓言,你哪裡背叛我給你切哪裡。”
謝懷謙一怔,胯下又是一涼,幸虧那裡至今還沒反應,不然能生生給嚇回去。
瞧著他這般模樣,舒婉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好了,鬆開了。”
“嗯。”謝懷謙有些不舍,瞧著外頭日頭上來了,不好再耽擱時辰,遂鬆開舒婉,二人神色如常的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抄書的抄書,寫話本的寫話本。
可舒婉難得靜不下心來,於是乾脆合上話本,又將律法拿出來研讀。
這律法原本看著晦澀難懂,後麵再看也能看出一點意思出來。
比如這大周竟鼓勵寡婦再嫁,夫家不得阻攔,若夫家阻攔,可去衙門告狀。
再比如女子二十之後若還不成親,官府便需要敦促,必要時候強行婚配。
舒婉不禁去想出現這現象的原由,最後得出結論,朝廷還是想增加人口。
舒婉合上不想看了。
若在逃荒時她將舒家人殺了,哪怕能立女戶也免不了要嫁人,不然還能等著官府強行婚配?
看了眼謝懷謙,他倒是未曾跟她說過這個。
果然在任何年代女人總是弱勢一方。
午時過後,又過去許久,外頭傳來說話聲,朝外頭看一眼,卻是謝懷慎幾人回來了。
幾人臉上笑意滿滿,眼睛晶亮,一看便知這一趟買賣做的極好。
待人進來,謝懷慎便與舒婉道,“弟妹,麻辣燙賣的極好,傍晚那頓,我們再多賣些。”
舒婉瞧見他這樣,不禁提醒,“晚上人少一些,莫要準備太多,不然剩下沿街不好叫賣。”
麻辣燙不同於鹵肉,剩下了也能沿街叫賣,麻辣燙需要現煮,又未帶炭爐,在路上可沒法賣。
謝懷慎點頭,“我曉得。”
在幾人離開時,新來的張婆子便在家做鹵肉,這會兒人回來,鹵肉也做的差不多了。
吃完飯,謝懷慎才說了一下中午的情形,“因為降溫,不少人都稀罕熱湯麵,一些涼的東西都不怎麼稀罕了。咱們的鹵肉單獨賣的也沒以前好,但湯麵和麻辣燙卻是極受歡迎。我大體算了算,進項也是不少的。”
黃彪呼啦啦吃完飯道,“如此買賣何不也去另外兩家書院那兒開鋪子去。”
行的確是行,但現在即便開了人手依然不夠。
而且年後開春後便有秀才考,秋日有秋闈,哪一個都適合買賣。
舒婉琢磨一番,問道,“不知貢院附近的鋪子貴不貴?”
謝懷謙到底去過府城,了解一些規矩,便道,“那周邊多是貢院的地界兒,太靠近的是沒有的,但每逢趕考,總有人挑著擔子或者趕著騾車在附近兜售,一些派對之人有些等的久了身體寒冷,便會買上一些,買賣似乎都不錯。若說專門設置鋪麵倒是沒有。”
舒婉不禁點頭,“那這個開年再說,咱們怎麼著也得賺上這一筆。”
說完這個又說起其他倆書院的事,黃彪便說一會兒他去那兩邊瞧瞧。
聽著外頭的秋風,舒婉絕了出門的想法,還是在家等著吧。
下午黃彪出門,謝懷慎也在準備傍晚的吃食。
那邊店鋪雖然還算寬敞,但有些食物涉及秘方的事兒,所以隻在那邊煮麻辣燙,鍋底配料卻都是提前做好的。
黃彪去打探完也沒回來,直接去了白鹿書院那邊,天黑透了,幾個人才趕著騾車回來。
幾人凍的麵色有些發白,張婆子一人倒了一碗熱水喝下去,臉上才漸漸有了血色。
寧氏叮囑道,“天冷了,往後多穿些衣服出門。”
棉衣前幾天趁著沒賣麻辣燙,幾個女仆都已經給做好了,如今一人一件發下去,倒也能趕上趟。
黃彪拿著棉衣有些驚訝,“這是我的?”
“是你的。”寧氏神色溫和,不管之前黃彪如何態度,如今卻是踏踏實實的做工拿著工錢,那謝家就不能虧待他。
寧氏道,“你拿著就好,這是你應得的。”
黃彪神色複雜,半晌無言。
與東娘幾個不同,黃彪隻是做工,並未簽訂什麼契約的。
天涼後舒婉仍舊堅持每日洗澡,謝懷謙卻不敢這樣洗了,擔心舒婉嫌棄他,每晚都會拿布巾在屋裡扯上簾子擦一擦。
謝懷謙擦完,舒婉也從外頭進來了,隔著簾子舒婉問道,“你這人真夠講究,還怕我看你不成?”
謝懷謙沒吭聲,沒料到舒婉竟湊近了簾子,隔著簾子謝懷謙甚至看到了舒婉的輪廓,他不由低頭,那舒婉是否也看到他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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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令他有一瞬間的慌亂,忙道,“你快上炕去。”
舒婉輕笑一聲上炕去了,謝懷謙呼了口氣,看著自己,不禁惆悵,小腹雖有火燒火燎之感,卻不強烈。
明日定要去找大夫瞧瞧。
東西收拾妥當,謝懷謙悉悉索索的躺下,舒婉似乎睡著了,謝懷謙卻不願就這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