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對於自家大兒子的秉性很清楚,遂也沒有多想,直接起身去了書房。
“父親!”
沈墨軒焦灼的等待著,當看到沈大人推門而入時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發生大事了!”
一刻鐘後,整個書房的氣氛凝滯得讓人窒息,沈大人和沈墨軒的臉色都凝重得仿若滴墨。
桌案上,一封被打開的信箋放在那裡,單薄的紙張輕飄飄的仿佛一捏就碎,但其上所書的內容卻讓人感覺有千斤重。
“爹,你說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良久,沈墨軒打破了沉默,“此事可敢上稟皇上”
“不可!”
沈大人看著他道“無憑無據之事,你怎敢稟告聖上?”
“現在我們連這張紙條上的內容都無法確認,如何敢隨口妄言?”
“可是爹,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
沈墨軒很難受,這種明知道事情嚴重還無法宣之於口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可是他知道,他爹說的是對的。
沒有證據,僅憑這一封信,沒人會相信的。
沈大人拿著那張紙條看了片刻,沉重的道“此事真假我們無從得知,但首要的確實要如這上麵所說,儘早脫身。”
“爹是說”
沈墨軒皺眉,“這件事就這樣不管了?”
沈大人搖了搖頭,“不能管,也管不了。”
“我管不了彆人,但卻不會眼睜睜看你走向死路。”
“所以,為今之計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你重病告假,這會試協理之職讓彆人去做,第二,找一件更加重要的、且不得不由你去做的事,將你從這件事中換出去。”
沈墨軒沉思了片刻,搖頭“爹,我不告假。”
“距離會試開考已沒有多少時間,我不可能瞬間病倒還不引人懷疑。”
“再者說,此時突然稱病告假恐會讓這幕後之人覺察到什麼,打草驚蛇。”
沈大人點點頭“那就隻能走第二條路了。”
“前些日皇上收到南疆國書,說南疆皇位更迭,現任國主正是麗貴妃的哥哥,想要派使者來朝,一來看望公主和四皇子,二來,也是要與皇上重新簽訂兩國盟約。”
“皇上已經同意了。”
沈墨軒恍然“爹的意思是讓我從春闈中脫身,負責接待南疆之事?”
“嗯。”
沈大人輕輕頷首“仔細算算,南疆使臣到達時間和貢院開考相差不大,我們好生操作一番,或有可為。”
“接待使臣,主持會試都由禮部負責,趙宏主理會試,你就可以跳出來主持接待南疆使臣一事了。”
趙宏和沈墨軒都是禮部的人,但一個是主職,一個是副職,若無使臣來朝,全部負責會試倒說得過去。
現在南疆來使,倒正好給他們一個由頭將他給從這灘渾水中撈出來。
“也是當初那南疆國書來的突然,今日白日朝後議事,他們還在苦惱此事由誰出頭呢。”
“正好,明日我就送他們一個正當理由。”
沈墨軒蹙眉苦思好久,終是沒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遂隻好無奈點頭“好,那就聽爹的吧。”
雖然他有心報效朝廷,但卻也不會愚笨的什麼事都往上衝。
此事乾係重大,一個不好,恐怕就會連累家人。
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也隻能想辦法先明哲保身,之後再在他處為朝廷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