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一隻耳朵貼地板,一隻耳朵露在空中。
累了,換過來。
鄧少鈞心裡充滿了憂戚。
還不如不要化形呢。
這跟當何首烏有什麼區彆?
當何首烏還不用睡覺,不會覺得累。
跑了一天一夜,就洗澡的時候眯了一下,到了半夜,眼皮撐不住了,漸漸地耷拉下來。
忽然,一個身影在客棧裡輕輕晃動,幾乎是用腳尖掂著,跟芭蕾舞似的,悄無聲息,來到了他的房門前。
孔彪手裡拿了一根方木,也不知他從哪裡弄來的。
他站在鄧少鈞的房門口,露出了微笑。
陰沉木是好東西,放在這裡,遲早會被人看破,被彆人拿了不如自己拿。
反正對於這些鄉野村夫,也是當門楣用,老子又不少他門楣。
孔彪其實也想過更好的辦法,比如,吩咐弟子找人把這客棧盤下來,但是,以什麼名義呢?堂堂的宗門長老要做生意?
也想過讓弟子出手拿走,但自己這麼大一個長老,貪人家一根木頭,傳出去太丟份。
左想右想,又怕夜長夢多,還是自己下手乾脆利落。
“嘭。”
陰沉木取出時,房子輕微震了一下,但孔彪很快用另一塊方木頂了上去。
抓著這塊陰沉木,心裡一喜,哇,這品質起碼上千年。
當即拿出一個百寶袋,把陰沉木給裝了進去。
……
孔彪走近房間的時候,鄧少鈞猛地驚醒了。
他知道門外有人!
並且,眼睜睜看著那人把門楣給換掉了。
孔彪!
鄧少鈞瞳孔縮小,大氣不敢喘,知道自己完了。
沒有陰沉木的屏蔽,自己的氣息很快就會衝破房間。
而且,孔彪一來就拿走陰沉木,十有八九是發現了問題。
此時,店家那邊,似乎沒有動靜。
被人偷了東西,還能沉住氣?
他本以為,店家不會就這樣看著他被劫走,然而,到現在為止,孔彪的行動暢通無阻。
現在自己與孔彪就一牆之隔。
難道自己想錯了,這個店家隻會故弄玄虛,真的沒什麼本事?
鄧少鈞腦子一團漿糊,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告訴他,留在這裡,根本是死路一條。
把心一橫,二話不說,土遁!
嗖的一下,他從房間逃脫,衝到了外麵。
毫無意外,觸動了清濟宗的法陣。
鄧少鈞不管這些了,拚儘全力衝刺。
孔彪一愣,轉瞬大喜。
“喲,警覺性還挺高。”
“異香撲鼻,難道是隻花妖?”
“哼,我看你往哪裡逃。”
鄧少鈞瘋狂逃竄,憑直覺走直線,根本不知道方向。
就一口氣,衝出了十幾裡遠。
忽然,撞到了銅牆鐵壁,鬆軟的泥土突然變得跟鐵一樣硬。
鄧少鈞腦子一轟,又是這招!
在惡霧森林,王裘也是這招。
突然,一個聲音在地上響起“原來你就是東海祖洲剛剛化形的妖獸,居然是一株仙草!”
鄧少鈞渾身冰涼,徒勞地四處撞,在土裡被夾得死死的。
“小東西,你為什麼要逃呢?如果接受監管,去宗門裡造個冊,沒修成仙不出門,也沒誰敢在明麵上弄你。”
“這下倒好,天不知地不知,便宜我了,嗬嗬。”
鄧少鈞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然而無計可施。他會的法術太少,隻能等死了。
眼前大亮,地麵裂開,他又一次被人從土裡抓了出來。
“嘖嘖,小家夥,剛當上人,還沒學會如何隱藏自身氣息。像你這樣渾身冒著藥香,是個郎中都能聞出來,何況我們?”
鄧少鈞渾身僵硬,動不了,嘴巴擠出幾個字“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