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車隊的人,全都驚訝地站了起來。
鄧少鈞虎軀一震,這句話可不是好話。
曾經某人喜歡說這句話,結果害死一大票的道友。
此時身邊並無其他修真之人,不是叫他還能叫誰?
定睛一看,是王府的西席,與世子攀談的那位教書先生。
桑牧之看到是一個白眉白須,白衣如雪的老者,一看就是仙風道骨,法力無邊的仙人,忙把嘴裡的餅咽了,跑上前行禮。
“不知何方仙師駕到,弟子桑牧之這廂有禮了。”
教書先生根本沒看他,眼睛隻盯著鄧少鈞。
桑牧之一看這情形不對,他竟然是來找這個小兄弟的。
“道友,請留步。”教書先生重複了一遍。
頭上飄滿了問號,這個劉駿,年紀不過是二十來歲,難道與這位仙人是朋友?
這老神仙沒有一百也得八十了吧?竟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客氣。
我是不是有點瞎了狗眼,竟然不識高人,還以為人家是個落魄江湖的武者。
不但桑牧之,在一起修整的夥計,其他行旅,都悄悄圍了上來,驚訝不已。
鄧少鈞知道裝不成普通人了,隻好開口
“你有何事?”
鄧少鈞早就知道他是個修士,隻不知是哪個門派的。
這一問,又讓在場的人驚呆了。
他與仙人說話,語氣竟然如此平淡,平淡中還帶有些不耐煩。
教書先生毫不在意,麵色和藹,正式朝鄧少鈞拱手“在下百劍門弟子萬休,敢問閣下真是金羽宗弟子麼?”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嚇傻了。
抬頭看了看老者,這是百劍門的高手。平日難得一見真仙,今日算是開了眼了。
再看看“劉駿”,竟然是名氣更大的金羽宗的弟子,直接亮瞎了眼睛。雖然年紀青,可能修為不怎麼樣,但門派排名更高。
桑牧之嚇得給自己扇了兩個耳光。
“我就是個二貨,居然想讓人家給我當護衛,你請得起嗎?”
忙退到一邊。
鄧少鈞現在最煩人家問他的出身,乾脆全盤否定“我隻是受人之托,替人辦事,萬仙師不必多問。”
“咦,這有什麼不方便講嗎?”萬休露出驚訝的神情。
宗門師承,有什麼不能說的?
修士行走江湖,遇到同道,自然得先交代一下自己的師門,自己的名字倒還是其次。
為什麼?
就是為了不起衝突唄。
每個人在外麵都代表著師門,而且修為低的還能靠師門的名頭,得到不少好處。哪怕就是剛入門的弟子,修為比凡人高不了多少,遇到修行之人,也會對你客氣點。
當然,如果是敵對門派,那就另一回事了。
萬休先報師門,自然是因為百劍門與金羽宗,不是敵對。
在江湖行走,隻要沒有門派恩怨,門派就是自己最大的保障。
百劍門是個小門派,聲勢完全無法與金羽宗比。但再小也是個正經修仙門派,也是有一定勢力的。
自己主動報師門,對方竟然不回應,萬休頓時拉下臉來,這是嚴重的失禮行為。
哪怕是敵對,打之前都得客氣地報出名號。
這是什麼意思,師門難以啟齒嗎?
“你不是金羽宗的弟子?”
“仙長有事說事,不要老是問人家的隱私。”
萬休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二愣子,一點禮數都不懂。
仔細打量了一下他,身上連一把劍都沒有,反而不知他修為高低了。
高階仙人可以隱藏自己的靈劍,但沒有淬煉出靈劍的,就得背著掖著,一望而知。
這小子明明是個修士,卻沒有寶劍,難道還是靈劍不成?
年紀這麼輕,大概率不是高階仙人,那就是連佩劍都沒有的了,完全是個剛入門修了沒幾年的小輩。
想到此,萬休的胸膛挺了挺,但還是覺得應該先把話說完,沒必要動氣。
“小道友為什麼要來救回李頁呢?”此時以老前輩的語氣說話了。
他都不喊王爺,直接叫人家名諱,一點也不尊重,白吃了人家的飯了。
“足下明明有能力救回他,為什麼不救呢?還假裝張貼榜文,掩人耳目,到底是什麼目的?”鄧少鈞反問他。
“看來你不蠢。”
“大家都不蠢,彆兜圈子了,你來找我何事?”
萬休眉毛豎起來,動了氣了。當這那麼多凡人的麵,這小子說話太衝了,老子好歹是你前輩。
“你真是受李菲囑托,前來救王爺?”
鄧少鈞不耐煩起來,為什麼這老頭反反複複,總是問些不需要問的問題?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如果是李菲派你過來,那麼還情有可原,畢竟人家父女情深。如果不是,那就有得說道說道了。”
哦?
鄧少鈞雙手環抱胸前,對這個萬休印象更壞了。
“萬仙師,聽你的語氣,擺明了就是埋怨我壞了你的事唄。以你的本事,殺李頁輕而易舉,何必搞得那麼花裡胡哨的?”
萬休臉色變得訕訕的,像看傻子一樣看鄧少鈞。
他是正經修仙門派的弟子,就算不做好事,也不能做壞事吧。
天道在頭頂呢。
桑牧之臉色漸漸變了,他聽出來了,李頁是涼國的景王,這幾天榜文貼得到處都是,他豈能不知。
這兩位仙人,竟然在談論王爺是死活問題,他嚇得就快尿了。
趕緊給夥計使眼色,偷偷後撤,偷偷趕起車,要準備走了。
夥計也都不是傻子,能跟著出來跑商的,首先就得腦子活,也聽出來,這兩位不怎麼對付。
一看東家招呼跑路,哪裡還敢看熱鬨,一哄而散了。
隻剩幾個不知死活的,還圍在三丈外,偷聽兩人的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