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鄧少鈞與李菲,在後麵迤邐跟來,在沒人的地方,李菲毫不客氣地問“那個陳狗子,不是渾渾噩噩的嗎,怎麼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鄧少鈞不想回答,囁嚅地說“我不想細說。”
李菲粉臉一紅,敢直接拒絕我?她忍住氣,又問了一句
“那個陳狗子,為什麼要改名換姓?”
鄧少鈞無奈地抬頭看天,很想給老天豎個中指。
不完人,這種稀有品種,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顧雲影奪舍不完人,這是偷天換日的做法,還是不要多說,免得被天道聽去了,又將降下些災難。
見鄧少鈞三緘其口,李菲是真的怒了。
“是覺得我沒資格與你同甘共苦了嗎?”
說完,忿忿地把竹竿往地上一扔,既然如此,你也彆裝瞎子了,自己走吧。
鄧少鈞趕緊拉住她。
她用力一甩,將他推開。
“那個人,還要脅迫你做什麼?”
鄧少鈞情急之下,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
“什麼意思?”
“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什麼?兩個人?威脅你的有兩個人?”李菲如聽晴天霹靂。
鄧少鈞歎了口氣,擠牙膏似的說“李菲,以後他們的秘密我都會跟你說,但現在不要問好嗎?他們兩個都不是敵人,都沒有脅迫我,我到目前為止,做的任何事,都不是對我不利。隻不過,你得明白,有些事,不能說。”
他食指上豎,朝李菲晃。
“什麼意思?”李菲不懂他一根手指想表達什麼,這是“一”的意思?
鄧少鈞急了,把手抬高,與耳朵齊平,朝天晃了晃。
“這是……不要問?”李菲嘟著嘴。
“你抬頭。”
啊?李菲抬頭。
“看到了什麼?”
“山。”
“再抬高點!看到了什麼?”
“雲。”
“雲上麵是什麼?”
“是……天?”
“對!”
鄧少鈞呼了口氣,恨不得拿手指捅破了天給她看。
看著他惶急的表情,李菲終於似乎總算明白了一點。
“不能說?”
“嗯。”鄧少鈞的眼睛直直盯著她,流露出渴望理解的神情。
天道煌煌,洞若觀火。
李菲忽然想起一句古老的箴言,頓時明白了。
原來他不敢說,不肯說,是怕天道知曉。
修仙之人,對天道之事都是誠惶誠恐的。
涉及到仙途的事,本就不該問。她也是氣迷了心,隻覺得鄧少鈞受到危險,卻沒想到這一層關係。
心下懊惱,又嗔怪鄧少鈞扭扭捏捏,不肯明示。
他身上有一個人的魂魄,而那個陳狗子,是另一個人。
他們肯定都不是正道之人,修的都是秘術。
鄧少鈞把竹竿撿起來,遞給她,怯怯地問“你還肯牽著我走嗎?”
李菲平靜地接過來,默默轉身,在前麵帶路。
這一路更沉默了。
各國之間有大路相通,雖然不能與現代比,但由於這個世界的人口遠超地球,出門的人還是挺多的。
這個世界的道路,與古代一樣,沒有什麼硬化路麵,就碾著路上一道道車轍前進。大家按照順序,一輛輛車依次前行,想要超車也不容易。
一旦前麵有車停下,後麵跟著的就堵上了。
車走中間,人走兩邊,各走各的,互不相乾。
走了三天,來到一處山路口,突然,前麵的人群都停了下來。
開始是車停了下來,大家都以為是前麵堵了路了,沒車的人興高采烈地嘲諷車上的人,快步越過一輛輛車。
然而,不久,眾人驚訝地發現,步行的人也紛紛從前麵退回來。
“不得了,前麵出現一夥土匪。”
跑在前麵的人,無不驚恐萬狀。
一聽有土匪,鄧少鈞趕緊催促李菲,牽著他往前麵趕。
李菲看他這樣子,恨不得扔了竹竿,以靈識前行,不禁揶揄道“跑那麼快乾什麼?你是個瞎子啊!”
鄧少鈞這才放慢腳步,表現得像個正常的瞎子。
“咱們這一路,也走了好幾個國家,都沒遇到土匪,為什麼在這裡遇到了?”
李菲告訴他,這一片地區,遠離大城,凡人朝廷管轄能力弱。
那些土匪,攔路搶劫,隨手抄一波,然後撤退,並不專在一個地方,所以非常難管。
如今天下各國,在修仙門派的保護下,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已經大為減少。占山為王的土匪,基本上都會被剿滅,很難聚成一夥。
所以,那些強盜往往采取臨時聚集,搶完就跑,把錢一分,就地散夥的方式,搞突然襲擊,防不勝防。
這條官道,行人較多,說不定,今天遇到的就是這種土匪。
“瞎子,鄧二狗。”
“在,李小花。”
當初隨便起的一個化名,鄧少鈞應得很乾脆,但是也沒有示弱,將“李小花”奉上。
李菲皺緊了眉頭,她十分不喜歡這個名字,太土了。但是現在沒時間計較,她問“如果遇到了土匪,你是打算見義勇為,為民除害嗎?”
“我現在想低調行事,不想出風頭,反正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彆人的錢財當然是你身外之物了。”李菲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見義不為,你修個勞什子仙!”
李菲扯著他,飛快向前奔。
彆人紛紛往後退,他們往前跑,非常惹人注意。
“這女的傻了吧,拉著個瞎子,想乾什麼?”
“可能是前麵有他們的親人吧。”
“那上去有什麼用?多送兩個麼?”
鄧少鈞忙低聲說“李小花,你跑那麼快乾什麼?我是個瞎子啊!”
“鄧二狗,我想看看你的表現。”
鄧少鈞黑著臉,無可奈何,隻好跟著飛奔。
說話之間,已經跑到了前麵,隻見遠處一夥人,占住路中間,已經圍住了七八十個行旅。
魯析趕著牛車,正在往回趕,兩人接應過來,魯析摸了摸胸口,話說不出來,但那意思很明白謝天謝地。
鄧少鈞鬆了口氣,一看李菲還想上去,趕緊拉住。
“行了,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