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見李菲還想頑抗,南白子也不想浪費時間。
“聽著,如果事情由我口中說出來,我每說一個字,你的罪就多一分。”
李菲歎了口氣“前輩,我自問修行以來,未犯任何罪,但有罪過,前輩儘管說來,如果允許辯解,我就辯解一番,如果不許辯解,那就悉聽尊便。”
南白子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副梗脖子硬撐的神情,倒是跟你師尊挺像的。”
“不用提我師尊,我沒有做過有辱師門的事情。”
“好,不錯,有那麼一點風骨。”南白子笑道。
哼。李菲孤傲地哼了一聲。
大概,全天下,也沒幾個人,敢在南白子麵前“哼”。
有趣,這女娃娃確實有趣,南宮無餘眼光倒是不差。
修為也不錯,在天下年輕修士當中,的確是佼佼者。
“鄧少鈞呢?你不是應該與他在一起嗎?”
李菲平靜地說“長老,我等著你給我定罪,與此無關的事情,我似乎沒有必要說。”
南白子想不到自己堂堂元嬰境強者,平日若是與人交談幾句,都會被人當做聆聽聖音,畢恭畢敬,今日竟然被一個年輕的女修真一懟再懟。
她不是應該戰戰兢兢,誠惶誠恐,惴惴不安的嗎?
嗬嗬,後生可畏,老夫想當然了。
他一點也不著急,穩操勝券,輕輕地說“你聽說過無字天書嗎?”
南白子聲音很低,好像怕有人偷聽似的。
眼睛雖然沒放在李菲身上,其實餘光一直籠罩著她,看她的反應。
李菲心裡一緊,果然還是衝這件事來的。
她看著南白子,明白今天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聽說過啊,這是無數上古秘密中的一個。”
李菲這故作鎮定的表現,並沒有逃過南白子的眼睛。
他嚴肅地說“李菲,我說了第一句,你的罪過就加了一分。如果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從寬處理。要不是看在金羽宗的份上,我不會這麼耐心等你說。”
李菲死撐著“我自問沒有什麼非法之事,所以不需回答你的問題。”
南白子怒了。
想不到這李菲如此頑固。
他臉黑了下來,壓住聲音“李菲,既然你不說,我也不想聽了。等我把鄧少鈞抓過來,你們一同定罪,罪加一等!”
李菲也怒道“南白子前輩,你一直想騙我說這說那,我一天天的事多了,誰知道你想聽哪件?難道我日常行走坐臥,你也感興趣嗎?這世上審案子,哪有你這樣審的?你若有什麼證據,最好明說,不必以勢壓人,我有沒有罪都不知道,何談罪加一等!”
這段話把南白子懟得夠嗆,想不到這女娃娃牙尖嘴利,還句句懟到點上。
雖說自己抬抬手指,就能讓她形神俱滅,但審訊,得以理服人。
“看來你是要頑抗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李菲毫無懼色,孤傲地站著。
這幻陣之中,無日無月,內外不通,如果南白子不秉公執法,死了也沒地方伸冤。
但李菲絕不低頭。
無字天書,以及無字天書的破解之法,鄧少鈞如何得到,她全程在場,自問沒有任何過錯。
此時,她甚至不想把劉龍觀和宋西牽扯進來。
因為他們的無字天書是盜自青瓊派,如果說出來,必死無疑。
雖然不知宋西為什麼如此大膽,更不知青瓊派為什麼如此疏忽,這不是她想知道的。
這二人雖然有過錯,但也不能算十惡不赦,既然與人做了交易,就得遵守承諾,這是做人的準則。
你做事不密,被人發覺,那是你的問題,最好不要連累他人。
何況這個交易,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鄧少鈞憑本事騙來的無字天書,何罪之有?
南白子就是想詐騙自己,一句不說,就想讓我老實交代,門都沒有。彆看你年紀大,論詐術,還不如鄧少鈞呢。
因此,彆看南白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李菲並不畏懼。
心說,如果你要上手段,那就上吧。我頂不住你的手段,泄露了秘密,那是我沒本事,但休想靠騙,從我口中獲得任何秘密。
南白子是真惱火了,大怒道“你們得到了無字天書的破解之法!”
李菲心一沉,然而卻沒慌。
這老頭,還是一句一句地往外蹦。
這句話,聽起來是斬釘截鐵的肯定句,其實也是疑問句。
她略一遲疑,故作驚訝地問“前輩,你是需要我回答嗎?”
對她的強橫,南白子也訝異得很。
“你不敢承認嗎?”
李菲豁出去了。
她朗聲說道“前輩,且不說我有沒有得到破解之法,我就問你,假如我得到了,有罪嗎?是不是這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呢?”
“你……”
南白子驚呆了,他想不到這個女娃娃思維如此敏捷,角度如此刁鑽,竟然問得他啞口無言。
“難道是因為南白子長老,懷疑我得到了無字天書的破解之法,所以設了這麼個局,想巧取豪奪?彆說我沒有,就算有,也不能心甘情願奉上。”
南白子震驚了,她居然能反守為攻,將他描繪成一個險惡之人。
有意思,這金羽宗的幾個人,都很有意思。
他不願意浪費氣力套她的話了。
靈識之中,查探到長生觀門口的王鬆和石犇,他心中有了彆的想法。
“行,你真能狡辯。我呢,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嘴巴上,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你身上沒有無字天書,鄧少鈞總不能沒有吧?”
他身子一閃,消失了。
李菲頹然坐在地上,竟然發現後背全是汗。
元嬰境強者的威壓還是很可怕的,即使南白子並沒有施展過什麼威壓,自然天成。
她心裡很茫然,也很恐懼。
鄧少鈞會不會被他抓住?
似乎不用想,隻要南白子下手,幾乎可以肯定逃不掉。
但是,不管怎麼樣,無字天書的秘密,我替他守住了。如果他守不住,那也沒辦法。
……
王鬆和石犇,心驚膽戰走入長生觀,本來沒做虧心事,不知為什麼心情那麼忐忑。
南白子站在主殿前的台階上,兩人趕緊上前行禮。
“王鬆,你到長生觀門口做什麼?”南白子威嚴地問。
“見過長老,弟子是來尋李菲。”王鬆是長信宗出來的,見到南白子,那是真的師祖一輩,極其恭敬。
“你跟李菲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