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南白子坐在主殿的寶座上,臉上帶了點戲謔的味道。
所有人都驚呆了。
“前輩,你不是說,他破了陣,就放我們走麼?”王鬆不敢大聲質問,怯怯地說。
南白子一字一句地說“確切地講,鄧少鈞說的是,如果他破了陣,就把李菲放了。”
眾人再次傻眼。
說話需要那麼費勁嗎?
李菲急了,把銀票全推給石犇,轉頭大聲說“前輩啊,你這不是耍賴什麼是耍賴?咱們是不是人,說話是不是都這麼說的?難道把我放了,不就指的是把大家都放了嗎?”
南白子麵無表情,冷冷地說“你們是怎麼理解的,我不管,反正,他當時說的就是,如果破了陣,就把李菲放了。現在我遵守承諾,李菲你可以隨便走,但是,他可沒說,他也能走。”
石犇膽怯地問“那,那我呢?”
“你跟王鬆本來就與此事無關,你們可以走。”
王鬆瞅了鄧少鈞一眼,心裡鬆了口氣。
鄧少鈞哭笑不得,用手指在自己臉上劃“南白子前輩啊,你這咬文嚼字的角度好刁鑽啊。或許吧,我確實是這麼說的,破了陣,就把李菲放了。但是,他兩個也不在我說的話裡,你為什麼要放呢?”
王鬆和石犇都急了,瞪了他一眼,你非要把我們釘死在這裡不算完是吧?
南白子沉聲道“他們倆個,跟你又無關,我放不放,跟你沒有絲毫關係。”
他這一頓詭辯,竟然也把鄧少鈞整暈了。
“好嘛,南白子前輩,果然是元嬰境的老怪,修為當世罕有人及,陣法之古怪當世罕見,鑽牛角尖的本事也是當世罕有。”
他直接喊老怪,一點也不客氣了。
南白子露出邪魅的微笑,看起來心情很爽,完全不摳這個字眼。
甚至,他還真覺得被人稱為老怪,挺有趣。
“我沒有被你抓住啊!談得上放不放嗎?”鄧少鈞也終於鑽到了一個牛角尖。
對對!李菲忙搭腔。
他又沒被你抓住,什麼放不放的,他來去自由。
“嗯,確實,你之前沒有被我抓住,談不上放不放,所以,我要開始正式抓你了。”
南白子依然坐著,然而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蓋了過來。
王鬆臉色大變,默默地閃到一邊,與石犇站在了一起。
南白子這擺明了是要耍賴,但是,你又能如何?
要跟強者掰扯道理的話,除非你比他強。
“嗬嗬,得,得,你厲害。”鄧少鈞朝南白子豎起了大拇指。
“以後,跟你南白子老怪說話,那得跟商人定契約一樣,字斟句酌,”
“我們就是個人,說話圖省事,還以為大家都是人,不需要一個個點出來。”
他傲然地說“你的修為很高,然而就一定能抓得住我麼?”
王鬆暗暗歎氣,又往後退了一步。
臉上充滿了同情。
大家都是見過混過的,什麼實力心裡沒數嗎?
嘴上逞強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撲通跪下,多磕幾個頭。
李菲也不敢相信這大話,忙拉住他說“鄧少鈞,少說兩句。”
她擋在鄧少鈞身前,問南白子“敢問前輩,到底想要什麼,不妨直說。”
南白子不耐煩地說“我想要什麼,你還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說兩遍?”
鄧少鈞把李菲拉到一邊,大聲說“無字天書,不是從你手上所得。無字天書的破解秘法,也不是從你所得,憑什麼要給你?”
“這等高級的法術,必須掌握在七大宗門手裡。”
“憑什麼?”
“就憑七大宗門努力維持了幾千年的天下太平。”
“嗬嗬,我怎麼聽起來,七大宗門像是嫉賢妒能,壟斷仙門呢?”
“你說對了,確實如此。”南白子冷哼道。
他這突如其來的誠實,竟然讓鄧少鈞一時接不上話。
“天下仙門,必須在七大宗門的掌握之中。”南白子再次強調。
“哼,那其他門派還能存在,得多謝七大宗門不滅之恩咯?”鄧少鈞譏諷地說。
“天下各門派,都是占據靈穴寶地進行修煉,連寶地都沒有的,隻能是散修。天下靈穴寶地已經瓜分乾淨,秩序已定,就沒必要打亂重來。”
“區區無字天書,能打亂這個秩序?”
“確實有如此潛力!所以不得外傳。”
李菲憤然說道“什麼秩序已定?那不過是現存秩序。當年我金羽宗,也曾是天下第一仙門。”
“哼,那是當年。沒保住,說什麼也沒用。”
鄧少鈞幽幽地說“前輩擺明了是要明搶,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真是替七大宗門來搶麼?”
南白子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極其坦誠“老夫自然能第一個知道無字天書的內容。”
哦,難怪這麼積極。
鄧少鈞長歎一聲,原來,所謂七大宗門維持天下的和平,就是靠壓製其他門派的發展。
天下一旦有什麼好東西,都得歸他們,至於他們內部如何分享,那是他們的事,其他門派不得過問。
這哪是七大宗門,根本就是七大流氓嘛。
李菲也明白了,南白子也能得到巨大好處,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她擔憂地看著鄧少鈞。
“要不,算了吧,給他!”
鄧少鈞咬著牙說“李菲,本來我並不是很想看無字天書的內容,但現在,卻不能輕易給他了。”
“他們打算永遠壓製其他門派,一點機會不給彆人。既然他們如此擔心無字天書裡的東西,那我得保住它。”
“我寧願散布天下,廣而告之,也不願讓七大宗門壟斷。”
南白子眼睛裡冒出寒霜,死死地盯住他。
鄧少鈞一點也不畏懼,咬著牙說那你來取吧。
他站在大殿中間,略顯瘦弱的身子,被南白子的威壓中顯得很脆弱。然而他的語氣,卻極其堅定。
南白子身子一動。
他的速度快到連王鬆都看不到。
但是,在他動的一瞬間,鄧少鈞骨子裡那種對於危險的敏銳,讓他瞬間土遁而走。
他的土遁沒有木遁那麼快,但魏國都城,到處都是屋子,密密麻麻的,房梁椽子緊緊挨著,一息就衝出了城外。
城外樹林密布,逃得更快。
他的遁術,本來就是自然天成,如今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好小子,我看你逃到哪裡去!”
南白子速度也是極快,身形化為一道白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石犇恐懼得當場就癱倒在地。
王鬆大氣都不敢喘,心裡狂跳,唉,你小子,還真是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
逃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