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關於無字天書,如何應對彆人的盤問,特彆是青瓊派的盤問,鄧少鈞早就有方案了。
在與南白子設計證詞的時候,鄧少鈞沒有把劉龍觀和宋西說出來。
也不是他有多好心,跟他也非朋友關係,但他覺得,保護劉龍觀,保護宋西,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假如把劉龍觀和宋西供出來,自己的麻煩不見得會少一點,但事情一旦牽牽連連,天知道會有多少人倒黴。
宋西是通源宗的,也許通源宗倒黴,南宮無餘會高興一點,但這不符合鄧少鈞的做事原則。
這個宋回世,是著名的盜墓賊,在他手裡確實有燕國古墓的貨,最重要的是,他剛好死了,已經是死無對證了。
至於怎麼死的,這不重要。
鄧少鈞的判斷是,把無字天書的破解方法泄露一半出去,大概率是劉龍觀乾的,宋西應該沒那麼喪心病狂。
假如劉龍觀沒真瘋,聽到自己把這事算到死了個宋回世頭上,他會守口如瓶的。
這一套詞,設計了很多遍了,自問沒有破綻。
因此,當金雲散人大笑的時候,鄧少鈞也微微笑道“晚輩豈敢欺騙長老,就是給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嗯,巧言令色,臉不紅氣不喘,果然好膽識!”金雲散人一臉的譏笑,完全不信的樣子。
鄧少鈞大義凜然地說“晚輩所說,句句屬實,若長老不信,儘管問來,一定會給你滿意的交代。”
李菲瞥了他一眼,心說,真鎮定!
這套詞要是由李菲說出來,不大可能這麼順溜。
龍越不服氣,冷笑道“金雲散人,有事說事,彆整這個陰陽怪氣,他說的有什麼不對的,你儘管指出來。大家都一把年紀了,凡事隻說半句話,不好使知道不?”
“龍越,你小子根本就是個局外人,彆隨便搭腔。我可以跟你打賭,這個小子,說那麼多話,很可能沒一個字是真的。”
鄧少鈞嗬嗬笑了起來。
“長老,有什麼疑問你儘管指出,我哪個字說的不對,大家自有公評。”
“對啊,我長信宗弟子,到底哪句說謊了,你可得指明了,可不能由著你一句話就給否定了。”龍越大嚷。
南宮無餘沒有像龍越這麼簡單粗暴,他心思活泛。
剛才與金雲散人打一架,不過是想出口心中的鬱悶。
打完之後,氣出夠了,得理智辦事了。
這個鄧少鈞,為什麼會惹得青瓊派的峰主親自殺上來抓拿,他很驚訝,但並不害怕。
無論如何他已經是南白子的弟子,金雲散人這一招是冒險,就是想先把人抓走,找到“證據”,然後再塞住南白子的嘴。
但這樣一來,無論鄧少鈞有沒有罪,得罪南白子是肯定的。
自己在長信宗,受南白子庇護,多少有點恩情,何況在洞窟中,南白子展示了深不可測的實力,自己替他出手,保護鄧少鈞,一點麻煩都沒有。
鄧少鈞在金羽宗的時候,自己就覺得此人很奇怪,大概是修為不夠,看不穿。於私,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小子的。
這個時候,他一反剛才劍拔弩張的態度,朝前走了一步,客氣地對金雲散人拱一拱手,心平氣和地說
“金雲散人,你是元嬰境高人,見識不可與凡人相比,話一出口,金口玉言,上合天理,下合凡心,應該也不會信口雌黃,隨意汙蔑一晚輩。或許,其中有誤會也未可知。”
先捧著說,把金雲散人抬起來,再點出“誤會”一詞,這就必須要現場解釋了。
“今日如此氣勢洶洶,挑長信宗長老們紛紛外出的時候殺上來,可謂處心積慮,定然也不是無的放矢。”
特意點出他瞅著長信宗的空子,這就給他與長信宗之間,打下了一根堅硬的楔子。
雖然肯定了他“不是無的放矢”,但卻使用“處心積慮”,這可是個貶義詞。
“我等不知鄧少鈞犯了什麼事,但一則,他是我曾經的門徒,雖無授業之恩,也曾經朝夕相處十載。作為長輩,在晚輩犯錯的時候,也不能撒手不管。”
這話其實是強行加戲,讓自己替鄧少鈞出頭,找了個高尚的理由。
“所以,長老何不將你青瓊派的懷疑,略說一二呢?小弟也不是糊塗之人,能分得請是非。”
這是給金雲散人台階,也用話拿住他,必須要在這裡說清楚。
其實,他的想法與龍越一樣,就是想拖住金雲散人,等長信宗的某些位長老趕過來了。
南宮無餘這一段話,堂堂正正,邏輯嚴密,合情合理,金雲散人聽了眉頭皺了起來,這才是一個字都挑不出毛病。
果然是一派宗主,說話做事滴水不漏。
自己假如再強壓住他們,把鄧少鈞帶走,不管對不對,理這一塊就吃虧不小,難免被掌門責備。
心中異常惱恨,罵道,奶奶的,老子明明有理,被他一說,倒顯得胡攪蠻纏了。
無奈,他隻好說“二位,鄧少鈞得到無字天書和破解之法,涉及到本門一些秘密,本座實在不好在這裡問。我是奉青瓊派掌門之命,將鄧少鈞和李菲押往青瓊派,協助調查。”
南宮無餘一愣,怎麼,還有李菲?那老夫就不能不攔著了。
“李菲也要去?”鄧少鈞失聲嚷道,“無字天書這事,跟她無關,都是我在處理,你抓她乾什麼?”
金雲散人冷哼一聲“這事我清楚得很,鄧少鈞為主謀,李菲可能不是主謀,但一定是從犯。至於王鬆,估計是個知情人。”
遠處躲著的王鬆,一直在靜靜看戲,一句話都沒說過,忽然聽到金雲散人點自己的名,嚇得縮回了腦袋。
心說,壞了,這老頭居然能說出鄧少鈞是主謀,老夫隻是個知情人,看來其中關鍵怕是都調查得七七八八了。
難怪敢趁長老們出差的當口,殺上門來,
今天這一關不容易過。
心中突然又生出一個疑問林欽這混賬怎麼去那麼久?
不遠處羅奇躲在另一塊山壁後,與王鬆對視一眼,朝他使眼色。
那個意思,王鬆懂了,就是叫他趕緊去搖人。
王鬆這時才醒悟過來,這個羅奇,是被圈禁在百丈絕壁的,他隻有區區築基境,肯定出不去。
自己不是啊,自己呆在百丈絕壁,純粹是……蛋疼。
眼下這情形,既然還點了自己的名,這就無法看戲了。
當即腳底一抹油,撒腿就跑。
跑了十丈,一股強勁橫掃過來,好像被人重重拍了一掌,頓時摔了個狗啃泥,滿頭金星。
“王鬆,你想去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