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所說的方法其實就是盤炕。土灶熱炕,自然是抗拒嚴寒的最好辦法,成本低見效快。
事實上,火炕這東西由來已久,很早以前就有了。
箕子東遷時代就有地窩(今韓國人的地炕),後來又發展出了火牆。蘇武牧羊十九年,就是靠地窩子熬過來的。
火炕隨著胡夷部族遷徙從東北順著大唐的北部邊疆傳到了西北。
不過這個時候火炕,包括地窩,火牆什麼的,都是胡人用的多些(他們靠北,更冷一些),並沒有進入大唐的主流生活圈兒。
甚至這會兒穿皮裘都還是胡人的專利,大部分唐仕都會抵製。瞧不起穿貂的。
大唐主流這會兒就是睡地板(榻榻米)燒火盆(木炭),喝酒,往衣服裡塞綿和麻。
主要原因是氣候問題,原來大唐並不冷,誰知道後麵(700年以後)就開始越來越冷起來,洛陽大雪都有一尺多深,南方‘已訝衾枕冷,複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江州(九江)的竹子都被雪壓斷了。
這個氣候就好像是大唐的時勢一樣,初雨,爾或陽光燦爛明媚,然後從武周時期開始變臉轉冷,一發不可收拾。
隨著大唐的局勢越來越動蕩,每年的冬天也來的越來越早,越來越冷。
其實不管是暖是冷,對於富貴人家來說,都不算什麼問題,遭罪的永遠隻有老百姓。勳貴可以養一群舞女用來圍暖,可以用婢女胸懷暖手,平民哪有這個條件。
張軍感覺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句話,怎麼都不像是在胡說。
隨著氣候的變化,棉花就開始流入,這會兒西域(中亞)最冷,那邊已經有了棉織衣物出現,慢慢往內裡傳過來。
南宋時期是第一次大降溫,棉織品已經很成熟了,到了大明小冰川紀,棉織品已經替代了絲綢,也就是綿。
生長在高溫、乾旱、短日照的熱帶和亞熱帶荒漠草原的棉花,竟然是寒冷的北方人類生存的必須品,而且恰到好處的出現。難道這僅僅是一種巧合?
唐代這個時候的冷,是針對於唐初來說的,相較於宋明兩代,這會兒可以說是溫暖。
這麼說比較明顯如果現代氣候定為零度,那麼唐初就是零上十度,然後十二度,從中期開始下降,到張軍這會兒是零上六七度的樣子。
而南宋大概就是零下二十幾的程度,一直起起伏伏持續到了清中期,才開始重新慢慢走高。沒錯,在南宋氣溫有個直線下降的動作,大概從零上三度卡一下子跌到零下二十五。
南宋,漢亡。崖山之後無中國。
從有史以來,氣候溫度最高點是貞觀年間,巨唐時期。氣候溫度最低點是南宋敗亡時期。正好符合了什麼?是巧合嗎?
……
“郎君,吾等可否先試鑄一具,觀察後再製定工序?”
“可以,需要什麼去找倉曹,越快越好。”
一眾鐵匠用麻紙模了地上的草圖,去一邊商量去了,張軍和張良並肩在操場上行走。
“我等將要麵臨的大多會是各使節之間的爭鬥,不論我等是不是願意,都改變不了這個事情的發生。在這方麵,我等不足的地方太多。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等當下方才立足,身畔各督使無一不是十數年的巨擎,不管是兵眾還是府政,我等都是大大不及。
所以我的方案就是先利其器,以增加我方兵士的戰力為先,先行自保,再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