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當然是知道小柒的。
她可是與離歌一起隱居生活了足足二十四年。
這二十四年裡，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沒有任何外人的。
而她也隻是一隻小白狐而已，離歌與小柒交流時，自然是不會避著她的。
起初，她經常能看到離歌一個人自語，同時還會出現笑、惱怒之類的表情。
不過那時的小狐狸靈智未開，並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做什麼，隻覺得主人好奇怪。
而且，主人偶爾會性格大變。
聲音變得淡然，動作變得溫柔，會把小狐狸抱在懷裡輕輕撫摸。
性格大變的主人也會對它輕語，告訴它一些事情。
而從那些輕語中，小狐狸便知道……
原來主人的身體裡還有另一個靈魂。
一個叫做小柒的少女。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狐狸逐漸也認同了主人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
也將那個靈魂當做了自己的另一個主人，女主人。
再後來，白狐逐漸地開了靈智，而小柒的性格也在離歌與小白的陪伴下，性格變得開朗了許多。
小白犯錯後，偶爾就會由小柒控製離歌的身體訓斥小白！
小柒主人生氣時，就是剛才那個語氣！
“……小柒主人？”
聖女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飄在半空、臉上帶著怒氣的小柒。
而小柒則被這一聲“主人”叫的一怔。
隨後，她心中原本升騰的怒意便大幅度的消退了下去。
“……小白，你認出我來了。”
小柒飄到聖女的身前，有些憐惜地伸出手來，想要去輕撫小白的狐狸麵具。
她終於找到小白了！
雖然她隻是靈體，根本碰不到眼前的小白，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做出了這個動作。
但聖女卻頓時大驚失色，捂著麵具猛地後仰了一下。
“不能摘我麵具！”
她真的不想讓離歌看到她的臉啊！
絕對不行！
離歌在巫醫門的那兩年，她作為巫醫門傾儘資源培養的的聖女，修為比離歌還要高上一些，且年紀也比離歌大了三歲……
她可是一直都以師姐的身份自居的！
甚至離歌在她的要求下，對她的稱呼都是師姐！
對她這個巫醫門的聖女也很是恭敬。
要是讓離歌知道，他上一世養了二十四年的小白，是他的師姐……
她絕對會羞憤致死的！
她並不想要暴露小白的身份的，這一世，她本想要以聖女的身份和離歌相處的！
但誰能想到，她居然被認出來了！
這要是暴露了實情，也太羞恥了吧！
雖然……雖然以後她要做離歌的女人，就肯定會被看到臉……
但至少現在不行！
能瞞多久瞞多久！
“……小白，你很不乖！”
而小柒則立刻被聖女躲閃的動作氣到了。
她明明都碰不到小白，隻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動作，誰想到居然被躲了！
離歌則歎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道
“小白，我們上一世相處了那麼久，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是家人，你卻連真容都不想給我們看啊……”
道德綁架，他是一流的。
他實在好奇小白的狐狸麵具下，到底長了一張怎樣的臉。
“我們真的已經是陌生人了嗎？”他失落道。
“我……我……”
聖女頓時被這句話給道德綁架了。
她也不想瞞著主人……呸呸呸，是瞞著離歌！
她也不想瞞著離歌，但有些事情……
“主……離歌，我……我長得很醜的……”
她捂著麵具，低聲啜泣道。
先瞞過去再說！
“我……我因為吸收了妖丹，影響到了身體，現在的臉真的很醜，我……”
“我真的不想被人看到我的臉，求求你們了，不要逼我了……”
她癱坐在地上垂淚道。
離歌和小柒都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之前她各種反抗沒有用，現在示弱反而讓兩人心軟了。
尤其是飄在半空的小柒，桃花眼中頓時充斥著愧疚和憐惜“對不起，小白，我……我也不知道你戴麵具是因為……”
是啊，又誰會沒事戴個麵具呢，戴麵具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離歌則輕歎一口氣，俯下身來牽住跪坐在地上的聖女的纖手，輕輕將她攙扶起身。
聖女握著離歌的大手，牽著他的胳膊，一股強烈的安心感在心頭蔓延。
她有些僵硬的嬌軀都軟了下來，麵具下，縮成一豎的瞳孔也緩緩擴張。
唇角輕輕地揚起。
果然，還是和主人在一起會感到舒心呢……
呸，什麼主人！
是離歌！他叫離歌！
小白，你不是寵物了，你可不能再淪陷下去……
呸呸，什麼小白！
是周曼曼！我叫周曼曼！不是小白！
聖女的腦中，此時正在與上一世的記憶習慣進行猛地地鬥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