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派人到牛角山去!看看糧草是否已經運過來了!”焦矯心中一片冰涼,若是他出征的時候是意氣風發的話,那他現在就是如墜冰窖了。
“焦帥難道是懷疑糧草被劉備的軍隊劫了嗎?不可能的!我們的探子早就打探到劉備僅有二百左右的騎兵,即便他將所有人都偷偷地運到了這邊,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將我們的糧草劫走啊。”親信見焦矯臉色蒼白,不由出聲寬慰道。
“你懂什麼,就算隻有一百騎兵,用得好了,也能做到很多事情!老夫在征羌縣的時候見得多了。廢話少說,趕緊去辦!”焦矯一把將麵前桌案踢倒,厲聲說道。
“諾!”親信正躬身往後退,快要退出軍帳的時候,焦矯的聲音再次傳來。
“再派人出去找少爺,他應該還在北邊找人,這個沒用的東西,找了幾天了一個人都沒給老夫送回來!找到以後,讓他趕緊回來。”
親信再次應了一聲,趕緊退出去辦事去了。
曹娥江東岸。
“三將軍,給主公的信已經送過江去了。”馬忠向張飛稟報道。
“好!子龍,我們現在再找幾個兄弟,把這幾條死狗去送給他們的主人,你看行嗎?”張飛笑問趙雲道。
“自然可行,某親自給他們送去!”趙雲也笑道。
“勞煩子龍了!俺就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好……”
趙雲說完,點了幾名騎兵,將幾個全身捆得像粽子一樣還被堵著嘴的俘虜扔上幾匹空馬,向著山越軍營疾馳而去……
焦矯還在等消息,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親信一直在他身邊安慰,營地與牛角山相隔四十裡,軍中現在沒有可替換的馬匹,中間馬兒肯定要休息一會的,而且到了以後還要花些時間確認情況,估計很快就能回來了。
一名軍士進帳彙報說是前往牛角山的探查的斥候已經回來了,焦矯來不及聽完,推開士兵便跑了出去。
斥候正在帳外等待,見焦矯急切地跑了出來,趕緊上前道:“焦帥,某前往牛角山狹路西側仔細查看過了,原先駐紮在那裡的區海部已經不在那裡了。”
焦矯一聽,心裡咯噔一下,他強自鎮定,問道:“你在那是否發現戰鬥痕跡?”
斥候戰戰兢兢地看了焦矯一眼,道:“發現大量馬蹄印,還有往西而來的路上也有大量馬蹄印,還……還有……”
焦矯怒吼道:“還有什麼,莫要廢話,趕緊說!”
斥候趕緊說道:“路上、草地上,留有大量血跡,血跡已經發黑,估計是昨日留下的!”
焦矯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身後親信趕緊上前,用力的扶住了焦矯。
焦矯用力將親信扶住自己的手推開,站直了身體,吼道:“再多派人手去找少爺!一定要給老夫找到他……”
這時,一個軍士跑了過來,對焦矯彙報道:“焦帥,北邊來了一隊騎兵,可能是少爺回來了!”
焦矯大喜,趕緊向大營北門跑了過去……
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北門的時候,那隊騎兵離北門隻有百丈了。
焦矯遠遠地看著正向大營門口奔來的騎兵,隨著騎兵們越來越近,臉上的欣喜慢慢褪去,變成了驚恐之色。
那領頭的騎士白馬、銀甲,絕對不是自己兒子,自己兒子的手下也沒有一人是這個造型的。而且那白馬銀甲的人身後跟著的幾名騎兵,很明顯身上穿著大漢的製式皮甲。
就在焦矯驚恐的眼神之中,這些騎兵在山越大營前三十餘丈外突然轉變了方向,直直的往東而去,從他們身邊的空馬上掉下了幾個人。這幾人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而那些騎兵連頭都沒回,徑直又繞了個圈,往北而去。
焦矯大吼著命令手下前去將那些騎士丟下的人帶過來。
幾名軍士趕緊跑了過去,突然一人大喊道:“是少爺,是少爺,少爺摔暈了!”
焦矯一聽,立馬要出營去看自己兒子,身邊親信一邊死命拉住,一邊命令軍士將人趕緊帶回營來。
片刻後,軍帳內,焦白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焦矯彙報了一遍。自然,他不會說自己好大喜功且毫無警惕之心的,隻說了自己莫名其妙被數百騎兵包圍,自己奮力拚殺,最終力竭被俘,手下四百騎兵儘皆遇難。敵人對自己百般折磨,自己也沒有說出一點秘密來,可謂是對父親忠貞不二的典範。
焦矯對自己兒子說的話一點都不信,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他並沒有深究,隻是淡淡地問道:“你們竟然已經被俘,為何他們還要放你們回來?”
焦白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父親,小聲回答道:“他們讓孩兒來告訴父親,我們的運糧隊已經被他們劫了!”
果然如此!
焦矯長歎一聲,沒有接話。
“但這事隻需要他們放一個管事回來就行了,孩兒也不知為何他們要將所有人都放回來。”焦白繼續說道。
焦矯苦笑一聲,道:“那是因為……他們已經自信到,可以將我們全部留下了!沒必要留著你來威脅為父了……”
曹娥江西岸,劉備大營。
劉備手上拿著張飛送過來的書信,微眯著眼,手指無意識的在桌案上一下一下的點著。
關羽、虞翻、董襲、鐘離信、度理幾人就站在劉備身前,等著劉備的最終決定。
“雲長,若你是焦矯,將會如何麵對此困局?”劉備睜開眼,對著關羽問道。
關羽想了想,回答道:“這幾天,東岸製作了無數木筏!若我是那焦矯,明日必然會讓手下所有隊伍效仿古霸王之舉,破釜沉舟,多線出擊,全麵渡江,爭取就食於敵!”
“雲長堅韌,知曉自家糧草不足,自然會試圖奮力一搏了。但那焦矯狡詐,與雲長性格迥異,若某所料不差,焦矯恐怕會封鎖消息,命令其他山越人全力攻擊,自己則帶人偷偷逃走。”虞翻上前一步說道。
“確實,我也覺得那焦矯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劉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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