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這一句調笑之語說出,沈三千當即便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動作之快,甚至柳白嘴角的笑容都為之一滯!
“小民沈三千,拜見柳相!”
“鄉野下人,不知禮儀,請柳相諒罪!”
說罷,沈三千還直接‘伏’在地麵,可謂是將‘謙卑恭敬’四個字演繹得淋漓儘致。
曹參眼皮狂跳,甚至嘴巴都是微微張開。
這
還是那個在東海郡與自己談天說地,從人文到經商,甚至連朝堂政務都能說上一些的奇才沈三千嗎?
這
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柳白,都難掩麵上的錯愕之情。
身為大秦左相,開玩笑,但是彆人認真賠罪,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少見。
但是
像沈三千這樣,乃是自己人的親屬,還反應如此迅速,態度擺的如此謙卑的,柳白也是第一次見。
若非錦衣衛早早調查過此人,評價是‘雖為商賈,亦有風骨。學識淵博,見地高遠’,就目前這個動作,還真會讓柳白覺得這就是個溜須拍馬的諂媚之輩!
“沈兄你”
曹參連忙開口。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勸了。
反倒是陳平,
雖然看不清這沈三千的動作,但是那‘噗通’一聲,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再加上這些話語,以及廳堂內微妙的氣氛,自然是猜測了個一清二楚。
“沈兄,我家柳公乃平近之人,素來喜歡與自己人開些玩笑。”
“沈兄乃是曹參的郎舅,自為柳公視為自己人。”
“無需多想也。”
陳平溫和開口。
一句話,讓沈三千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開玩笑啊!
“陳平所說沒錯。”
“曹參這個小子,雖然前途無量,但始終是缺了點兒老練和靜氣。”
“如今已然婚嫁,自是成熟一些。”
“雖是嘴上未說,但本相還是感激於你。”
“無需多禮。”
柳白輕笑一聲,也是反應過來了,連忙伸手將沈三千扶起。
開玩笑這種事情,屬實是他自己的個人風格問題。
倒不是要給沈三千下馬威,而是官場已然爾虞我詐,如此嚴肅,在家中,他自然想要和身邊人平近一些。
沈三千聞言,也是微微一怔,旋即麵露苦笑道“原來如此。”
“世人皆言,柳相多不羈。”
“沈某還當是世人多誤柳相,唯有沈某敬佩,將這些言論鄙夷至極。”
“如今看來,柳相溫和近人,倒是沈某過於拘束了。”
說罷,沈三千再看柳白,眼神之中愈發敬佩。
偶像的濾鏡是一個十分神奇的東西。
在他看來,崇敬這位柳相,並不是因為這滔天的權勢。
而是
敬佩這位柳相的心!
很多人都說這位柳相在朝堂之上‘胡作非為’,但沈三千心中早有立場,認為這位柳相所作所為,自有用意。
在這種立場之下分析柳白的舉動,沈三千反倒是更加敬佩了。
這一份赤誠的愛國之心,沈三千,感受到了!
“這話說的,沈三千,你這嘴皮子也算的上是利索了。”
柳白笑眯眯得遞了一盞茶過去。
彆說,有人如此發自內心尊敬自己的感覺,那還真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