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救護車很快趕到,孫濤和祝平炎被送去了醫院,祝平炎雖然隻是皮外傷,但是畢竟是被槍打中,而且還是打中腦袋,也詳細的檢查了一番,最後果然啥事沒有。
檢查完後,又做了筆錄,他過去看望孫濤,卻見孫濤床邊坐著個姑娘。
孫濤看這個姑娘時,眼睛裡的柔情連傻子都能看出來,說話的語氣也非常溫柔“燕兒,雖然法律上沒有證據,但我可以保證,這人就是凶手。”
祝平炎很識趣的在外麵等了一會,約莫十分鐘後,那個女孩走了出來,祝平炎走進病房。
“看來你不是為了什麼正義感。”
“職責和私事本來也不是必須對立的。”
祝平炎沒再針對這件事說什麼,他既不關心孫濤的職責,也不關心孫濤的私事。
“我來是看看你的身體怎麼樣,看起來還不錯。”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順便再問你一件事,你第一次被槍指著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孫濤以為他覺得剛才太丟臉,安慰道“沒人會嘲笑你的,任何人突然從平安生活跳到生死槍戰裡,都會這樣。”
“所以你也曾經害怕過,那為什麼還要繼續當警察。”
孫濤遲疑了一下“害怕隻是一時的,當警察是我的事業也是我的理想,很少有人能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既然我這麼幸運,當然不能被嚇跑。”
“當警察這件事對你很重要,所以你不會放棄。”祝平炎點點頭,自言自語般輕聲說,“不會放棄。”
祝平炎回到他的那間出租屋,吃完飯之後就坐著發呆。
他想到了很多事,小時候他和王庭打架,董一就過來拉架,結果變成了三個人亂戰,打完之後還裝作俠客一般,說改日再戰
但是因為董一比他們大,所以第二天打到最後,變成了他倆聯手打董一,不然實在是打不過。
祝平炎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笑出了聲,然而那具頭被打掉一半的屍體忽然從他腦海裡閃過。
就像悠揚笛聲中的嗩呐,不和諧但如此清晰,他越是想忘記,反而記的越牢,那個血肉模糊的臉仿佛就在他眼前,僅剩的一隻獨眼死死盯著他。
感覺背後好像依然有一把槍頂著,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當然什麼都沒有,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坐在沙發上發呆了一個小時,一直在想小時候那些稀少的美好時光,忽然捂著臉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他想回去,回到他的祖國,回到他的朋友身邊,拿著每月兩萬的薪水,瀟灑自在的活著。
拿出手機,撥打了董一的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個陌生人,濃重的大漢口音讓他意識到,他現在在國外,一切都不一樣了,就連給朋友打個電話都要加上前綴。
掛了電話,他沒有再打,洗漱之後開始睡覺。
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小草剛剛長出新芽,忽然一道黑芒閃過,這截剛剛見到陽光不久的可憐嫩枝,被從中斬斷,新出的嫩芽高高飛起,下半截卻紋絲不動。
“完美!”
王庭拿著一根樹枝,定格在這一瞬間,兩秒後帥氣的收枝歸鞘。
祝平炎提起褲子走出草叢,冷漠的說道“你終於來了。”
原本跟在王庭身邊撒歡的阿黃,興奮的飛奔向祝平炎,祝平炎高興的咧開嘴打算抱阿黃,結果它靈活的一扭身躲開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草叢裡。
祝平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站起來繼續冷漠的對王庭說“你來晚了。”
王庭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丟向祝平炎“你要的東西。”
那張紙在空中飄飄蕩蕩,祝平炎看準時機迅速揮手一抓,抓住一團空氣,他淡定的收回手,任由那團紙飄落。
“人是會變的,彼時苦苦追尋的東西,此時卻如同廢紙,你雖然最終還是來了,但來晚一步,一切都回不去了。”
“如果你信任我,就該繼續等。”
“等?等到什麼時候,你為什麼現在才來,這麼長時間你都在做什麼!”
“我有我的苦衷,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