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而言,他們隻是平庸,笨拙……是疫病襲擊。”
“那一年,旅行的時候,遭遇【癌】的襲擊。”
“他們為了讓我活下來,願意加入長生道……但沒有扛過癌的洗禮,變成了疫病。”
周執緩緩問道:“那你呢?”
藺消夏回憶了一下:“我當時在哭,長生道的那個尊者認為我沒有什麼威脅,就把我囚禁起來,結果整個長生道的隊伍,都被我設計殺完了,然後藏在屍體堆中,等到了承運府署到來,將我送回幽都【景隴】。”
短短的幾句話,透露出來的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不難過嗎?”
周執將此刻藺消夏所說的話當成是真實的,他再次平靜發問。
“難過?”
藺消夏搖了搖頭:“或許有一點點,但不多。”
“他們啊,隻不過是疫病世界無數無法掌握自身命運的普通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生下了我——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同,我嘗試想讓他們活下來,隻是當時實力不濟,沒有做到。”
藺消夏悅耳的聲音卻有些刺耳:“不過,他們的葬禮之上,成為了孤女的我,倒是哭得我見猶憐淒淒切切……人們喜歡這樣的角色。”
“後來,才名卓著的我,繼承了家裡的醫館,因為精通於滅疫術的原因,而逐漸在這裡站穩了腳跟。”
“周圍的十裡八鄉都知道,這裡有個漂亮的滅疫士孤女,醫術精湛。”
周執沉默了一會:“再後來呢?”
藺消夏有些俏皮地模樣:“今天你說了好多個後來呢,是不是真的想要了解我?”
周執開口:“好奇心是滅疫士的進取心。”
藺消夏有些嫵媚地白了周執一眼:“歪理。”
“我的這個故事也是騙人的,當真的話,可是會很好笑的。”
周執點了點頭,少女便繼續說。
“後來,嗯,就用這個詞。”
“後來我被鎮上的府署招募,成為了一個沒有編製的仵作——這裡可沒有專門的編製來養一個仵作。”
“仵作真是一個很好的行當。”
“屍體說得話,比起人要多得多,而且格外誠實。”
“為情殺人,子殺父父殺子,為了幾厘米的地界殺人全家,又或者是各種疫病招災,那些藏在血肉裡的惡意被我用手術刀剖析出來,裡麵的筋膜是故事的脈絡,內臟是故事一個又一個高潮……草蛇灰線,令人遐想,最後又千回百轉,欲罷不能。”
說到這裡,藺消夏難得地歎了口氣。
這一次周執沒有問少女後來呢,少女直接便開口。
“這是份我很喜歡的工作,當時想著轉個正混個編製什麼的,也算是達到了我父母對我的期望……可惜,我太好看了。”
少女這話有些欠揍。
“好看的孤女,又有錢……就像是一塊很好吃的肉。”
“正是因為周圍的窺伺,我才選擇加入了府署。”
“然後,當時府署的署長,以轉正入編來讓我成為他的兒媳……”
藺消夏又笑了起來。
“周執,你看你看,這些……普通人的智慧和追求。”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好笑。”
“那天晚上,我殺了他們全家。”
藺消夏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親手殺人,我永遠忘不了那位署長被我一擊紮入牆麵的驚愕,很可悲,他的一生應該沒有見過太多的天才,十三歲的正式級巔峰,是他難以理解的維度。”
“最後,偽裝成子殺父的激情殺人……”
“前來調查的也儘是些普通人,我故意漏了很多的破綻還有痕跡,但那些法醫和仵作什麼都看不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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