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長安大學這幫賊子嘴裡對咱們極儘鄙視羞辱,其實內心深處不知道有多麼羨慕嫉妒我們帝國大學!”
朱雀區警察處的幾間監押室,被數十名抓捕而來的大學生塞得滿滿當當。但這些學生絲毫沒有一點“人犯”的意識,反而一個個或躺或臥,熱絡地聊起閒話來,將平時森嚴肅殺的監押處搞得像是一個菜市場。
看守監押室的幾名警察卻並不以為杵,反而是笑嗬嗬地看著這些大膽的“人犯”吹牛聊天,根本沒有像往常那般嚴令人犯保持必要的安靜。
“說得是!……我相信,經過咱們帝國大學此次男女同校的試行後,說不定在未來某個時候,會在國內所有大學都開放女禁。屆時,我倒要瞧瞧長安大學那幫賊子會再說出什麼話語來!”
“嘿嘿,估計呀,他們都會像一條狗兒,圍著入校的女生不停的搖尾巴。”
“哈哈……”
“哎,話說這警察處的人要將咱們關多久?該不會直接解送大理寺,判咱們一個滋擾治安的罪名?”
“應該不會,又沒傷著人。況且,咱們這麼多人,要是一下子全都判了,學校的大教長和諸多教諭的麵子上可不好看。再等等,明日天亮了,肯定會有人將咱們都領回去。不過,回到學校了,可少不了一番懲戒。”
“怕個甚!咱們好歹也是為了維護帝國大學的榮譽和尊嚴,相信師長們定然會法外開恩,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會重懲我等。”
“哎,柯蠻子,剛才打架前,我瞧著你跟一位妙齡女子同遊夜市,怎生一個情況?”
“……”柯廣永聽到對方叫他蠻子,心下有些著惱,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和張揚的性格,倒也沒敢發火,隻是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裝作沒聽到。
“喲,打架還累著你了。……睡著了?”
“柯兄剛才可是身手不凡,上場後可是接連撂倒兩個人,宛如猛虎下山,趙子龍再世。”同樣靠坐在牆邊的一名瘦高同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柯廣永,笑著幫他解圍道:“這會,想來是在蓄養精神,恢複一下體力。嘿,還彆說,打這麼一架,此時竟然感到渾身酸痛,也不知道是被長安大學那幫賊子暗算的,還是用力過猛而傷了筋骨。”
“切,你貴為呂宋的小王爺,平日裡錦衣玉食,身邊還有無數的仆役伺候著,多半沒有此番打架鬥狠的經曆。像我這種自小在軍營裡長大的孩子,幾乎天天都要跟人乾仗,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揍過多少人。……嗯,當然,也挨過不少彆人的揍。剛才那場架打的,算是小場麵了!”
“羅兄,你家幾乎世代從軍,怎麼到你這裡,卻要棄武從文,考入帝國大學,準備將來從政?”
“我家老爺子認為,家中全都是軍人的話,武風太甚,殺氣太重,所以就讓我進入帝國大學就讀,學學政治和法律,懂點經濟和營生,看能不能在政府體係裡混個名堂出來。”
其實,在齊國政治體係當中,文武之間並沒有設置嚴格的界限。軍中退役的高級將領和軍官也會經內閣任命,充當政府行政官員,而許多海外領地的總督也往往會兼任地方警備總司令,若是戰事一起,轄地駐軍和被動員的鄉兵皆受其統率,暫時承擔領兵作戰的職責,直至本土派來正式的戰區指揮官。
當然,為了避免前宋時期那種文官不知兵而瞎操作的弊端,一般情況下,海外總督隻有打不打的決定權,至於如何打,皆由地方駐軍將領自為之。
不過,隨著跨海電報技術的逐步普及,海外領地的大規模軍事調動權和處置權多半要收回中央,經內閣或者皇帝陛下批準後,方能采取具體的軍事行動。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對於敏感的軍權,自然不能輕易地委於他人,而隻能皆操於上。
更何況遠離本土的海外殖民領地,就更不能將總督在擁有較大自主權的同時,還握有地方軍權。
這要是出一個野心勃勃之輩,怕是要搞出風風雨雨來。
“哎,話說你一個呂宋小王爺,怎麼想著要來我齊國留學?怎麼著,還想要學點東西,回去後做一番學問出來?”羅振銘笑著問道。
“羅兄,你這可就有些笑話我了。”鄭少甫自嘲地笑了笑,“我肚裡這點貨,哪裡能做什麼學問!要不是憑借著我鄭氏宗親的身份,說不定根本就沒資格進入帝國大學堂讀書。另外,你們也彆這麼叫我什麼小王爺,就是我爹在呂宋也不過是一個侯爺的爵位,就這還是靠著祖上的恩蔭獲得的。不滿諸位同學,我之所以來漢洲留學,那也是家裡人安排的。想著,能在學校裡多結識一些交心的朋友,以後在呂宋混不下去了,還能來漢洲承蒙諸位同學的照應,賞我一口飯吃。”
長安大學多“匠人”,帝國大學多“貴人”,除了本土權貴階層喜歡將子女送入帝國大學就讀,以期獲得廣泛的人脈外,海外諸夏藩屬國也喜歡將王室宗親子弟送來帝國大學鍍鍍金。
說不定同窗幾載的校友或者同學就成為帝國的內閣大臣,或者部堂高官,即使是海外領地的總督,對諸夏藩屬國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脈資源,不論是對所在藩屬國給予經濟上的援助,還是貿易優惠政策的製定,看在昔日同學的份上,打打感情牌,多多少少要稍稍傾斜一點。
以齊國巨大的經濟體量,即使是稍微從指頭縫裡漏一點,也足以讓諸夏藩屬國吃得幸福滿滿。
在齊國的遮護下,南洋諸夏藩屬國基本上已在各自地盤上站穩了腳跟,並且隨著人口規模和經濟實力的迅速增長,也隨之開始跟在齊國後麵進行對外殖民擴張。
像鄭氏的呂宋王國,除了跟衛國一起撿漏齊國尚未占領的南太平島嶼外,還與蘇祿、順國以及齊國婆羅洲總督區不斷侵蝕和搶占文萊王國和班賈爾素丹王國的領土,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勢力地盤,瘋狂掠奪當地的財富和礦產資源。
廣南、柬埔寨、暹羅、洛坤、北大年等地區國家和土邦,也在齊國的默許下,諸夏藩屬國如禿鷲般紛紛湧入“就食”,或者直接割占一塊飛地,或者劃定一片勢力範圍,或者攥取商業利益,大有逐步分食上述國家的趨勢。
一些稍有餘力的諸夏藩屬國甚至還組建了一個個非洲殖民公司,遠渡重洋,來到廣袤而神秘的非洲大陸,在齊國劃定的區域,建立了一塊又一塊的殖民領地,掠取當地的各類資源。
早在紹寧五年1690年),齊國與南洋諸夏藩屬國就已組建了海軍聯合艦隊司令部,各國所建立的海軍艦隊全部交由該司令部統一編組,統一訓練和統一作戰,並按照各自經濟實力的大小,分擔聯合艦隊的軍費支出。
到了泰平十九年1723年),齊國趁著召集部分諸夏陸軍遠征波斯之際,又提出組建陸軍聯合司令部,將各個藩屬國的陸軍進行整合,在麵對外部威脅時,諸夏聯軍將統一置於齊國的指揮下,協同作戰,共擔風險。
這相當於齊國在某種程度上攥取了諸夏藩屬國的軍隊指揮權,變相地將諸夏聯軍的兵力引為己用,使得齊國可使用的兵力總規模超過十六萬之多。若是進行全麵戰爭動員,怕是短時間內便能聚集起四五十萬大軍,足以對某個大國發起全麵進攻。
早在數十年前,齊國與南洋諸夏藩屬國之間就建立了統一的關稅同盟,形成了經濟和軍事一體化,再加上各國的諸多經濟命脈也被齊國商業資本所滲透和控製,已然將它們牢牢地捆綁在齊國的戰車上,然後帶著它們碾向一個又一個對手。
另外,齊國皇室與諸夏藩屬國王室還頻繁地進行聯姻,以加強彼此之間的情感紐帶。
可以說,諸夏藩屬國幾乎喪失了大部分的軍事、外交和經濟自主權,成為齊國一群非常聽話的“小弟”。
當然,齊國也沒有虧待這些“小弟們”,除了將自己部分殖民領地向諸夏開放,讓渡一些商業利益外,還帶著它們不斷開疆擴土,充實國力,從而逐步發展壯大,一個個都過上了相對殷實而和平的小日子。
這個年頭,若是沒有齊國,我們漢人哪裡能在這一片遍地土人的南洋地區立足,更遑論能建國立製,然後騎在那些又懶又笨的土人頭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