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陳州又沒有處於外敵入侵的危險境地,何至於調派我齊國經製陸軍過來?
“你們軍方就沒有研究過陳州周邊的形勢分布嗎?”陳王轉身回到屋內,走到一麵張掛著最新北美東北地區勢力分布圖的牆壁前,伸手點了點陳州的位置,“我們青川即新斯克舍)西南方是英屬新英格蘭地區,人口數以十萬計,可動員集結的民兵達數萬人;而在青川的北麵和東麵,是法國人的地盤,他們羅亞爾島即布雷頓角島)距離青川僅隔一道狹窄的海峽,猶如一個鍥子,將我陳州所屬的長興島即紐芬蘭島)分隔開來,不能遙相呼應彼此支援。在這般形勢下,我陳州可謂是四麵皆敵,一旦有事,必為英法所趁。”
眾人聞言,頓時冷靜下來。
這個消息頓時引起了所有漁民的憤懣,紛紛表示強烈反對。
瞧見沒,我們陳州還真的是形勢險惡,你們軍方就不能派點像樣的軍隊過來,保衛這塊距離我齊國最遠的海外領地嗎?
“陳王殿下……”張孝舉猶豫片刻,艱難地說道:“不論是英格蘭,還是法蘭西,它們應該不敢擅自攻擊我齊國海外領地。因為,它們承擔不起……開戰的後果。”
在島嶼東南阿瓦隆半島,沿著曲折的海岸,分散著密密麻麻的小木屋、小棚、高台或碼頭)和曬台或曬魚架)。在五月至九月的捕撈時節,從歐洲開來的大船上卸下的小漁船,停泊在海岸,取下索具同長住漁民一起工作。
竟然還要海軍派戰艦來為你看護!
誰也不知道,新來的統治者會不會改變曾經既定的傳統,會不會損害他們每個人的利益。
怎麼,你們齊國人甫一接收紐芬蘭島,便要這般無恥地將這片漁場劃為禁地,未繳納稅費,便要遭到無情地驅逐和扣押?
所謂英屬紐芬蘭實際上是指紐芬蘭島東海岸從特裡尼蒂灣、康塞普申灣到聖約翰斯南邊的非瑞蘭與李紐斯一帶,僅有數百名男人、少數婦女和兒童常住人口和一千餘在此短暫過冬的水手,到了夏天的時候,才有數千歐洲漁民前來捕撈鱈魚。
說白了,英格蘭王國政府在這塊名義上屬於它的領地上,一毛錢收益都沒有,不僅英格蘭本國漁民不向政府繳納任何稅費,就連那些跑來占便宜的法國人、荷蘭人、丹麥人、瑞典人、葡萄牙人,也不會給英格蘭財政貢獻一個銅板。
隨後,齊國人指派了一位親王殿下來主持新斯克舍和紐芬蘭島兩地的事務管理。未多久,他就派了十餘名官員、書吏替換了那些早已待得厭煩的海軍官兵,並宣布該島所有居民從此便成為他的領地百姓。
啥意思,伱們陳州不至於已經危如累卵了吧?
“……”陳王瞪著雙眼,也看著張孝舉。
“反正,我是一個便士都不會交給齊國人!”喬利號船長托馬斯·蘭博頓憤憤地說道:“憑什麼這種大自然的饋贈,還要我們為此繳納一筆額外的稅費?這是極為不合理的,是暴政,是惡政!對此,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堅決抵製,讓齊國人最終放棄這個可恥的決定。”
搞錯沒?英格蘭王國政府在控製這座島嶼時,不僅允許本國漁民在臨近水域捕撈鱈魚,也從未限製他國漁民前來捕魚作業,更沒有征收過任何捕魚稅之類的額外費用。
“陳州雖為親藩之國,但也是我大齊海外領土之一,卻不曾想,竟然還要一群愛爾蘭士兵來守衛保護。難道,我們陳王府連你們陸軍都請不動了嗎?”陳王臉色很是難看,言語中不免帶出幾分抱怨。
對於這座島嶼歸屬權問題,不論是季節性來此捕撈鱈魚的漁民,還是定居在島上的英格蘭移民,所有人的心中無疑都是彷徨而忐忑的。
本來,早在1610年,來自布裡斯托爾的約翰·蓋爾率領一隊移民要著手為英格蘭王國建立紐芬蘭殖民地,但遭到此前一直在紐芬蘭捕魚的英格蘭西海岸漁民的強烈反對。因為,漁民們害怕英格蘭政府會乾預紐芬蘭的捕魚業,損害他們的利益。
除非,在捕撈一船的鱈魚後,立即返回歐洲本土。
“你怕是沒聽到過這麼一句話是如何形容長興島周邊豐富的漁業資源吧?”陳王幽幽地說道:“那裡的鱈魚多得密如蟻群,踩著鱈魚群的脊背就可以輕鬆走上岸來。英格蘭、法國、荷蘭、葡萄牙、西班牙,乃至丹麥、瑞典等國,消費的鱈魚規模數以萬噸計。這是一筆何等龐大的財富,卻白白讓一幫歐洲人給賺去了。”
“沒錯,這片漁場從古至今存在了數百上千年,是上帝贈予我們的財富,憑什麼要經過齊國人的允許,才能捕撈鱈魚?”巴斯號船長帕特裡克·柯恩往嘴裡狠狠灌了一口辛辣的威士忌,大聲說道:“我們所有的漁船都聯合起來,共同抵製齊國人的收稅。哼,我不信,齊國人還能跑到海上來,一艘一艘地檢查和確認?據我所知,在紐芬蘭島,齊國人是沒有大型武裝船隻的,更沒有一艘海軍專業戰艦。”
故而,在齊英和談期間,英格蘭政府在諸多海外領地中搜撿一番,最終決定將這個擁有豐富鱈魚資源的大島割給齊國。
哦,上帝,不說新鮮的鱈魚會在路途中都要變成一條條死魚,就是他們能安然運回鱈魚,也不能在這短短五個月的捕撈季,耽擱任何一點時間,辛苦地往返大西洋。
你們就準備拿他們來給我撐場麵?
“……萬一呢?”陳王聞言,有些氣結,“法國人對我們齊國據有陳州,是有很大意見的。他們認為,我們齊國控製了他們聖勞倫斯河的出海通道,可以隨時威脅和封鎖他們的新法蘭西領地。”
我這辛辛苦苦帶著人趕過來,還被人家小瞧了!
兩年前,一艘齊國的海軍戰艦來到紐芬蘭島,與聖約翰斯的臨時管理機構簡單做了交接,升起了一麵齊國的赤色黃龍旗,留下了幾名軍官,宣示一番主權後,便不再對這座島嶼投以更多關注。
“殿下,法國的海軍比英格蘭的海軍還要弱……”
“是呀。”陳王苦笑一聲,“陳州偏遠,四麵皆夷人林立,唯有補充足夠的漢人移民,方能站穩腳跟。但是,不論是從漢洲本土,還是從傳統大陸漢地,想要跨越數萬裡海路移民,不啻為千難萬難。……所以,我陳州唯有竭力增加財源,夯實基礎,才能持之以恒地進行移民活動,從而保有這塊海外領地永為齊土。”
——
1497年,英格蘭國王亨利七世資助約翰·卡波特到北美探尋一條通往東方的航道。約翰·卡波特到達的地方可能是今日加拿大新斯克舍與紐芬蘭的海岸,隨即便宣布這些地方歸亨利七世所有。
要是那樣的話,也彆來紐芬蘭捕魚了,乾脆就在家門口北海水域,跟荷蘭人繼續爭搶已然不豐的漁業資源。
哎呀,這齊國人咋這麼可恨,這麼討人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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