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秦國接受俄羅斯派遣留學生至北京太學館學習。
可以說,在互市貿易方麵,秦國對俄羅斯人是做出了一定的讓步,不僅開設了一座長期的“榷場”靖虜堡,而且還允許俄羅斯人於內陸腹地設立商館,以便采購更為便宜的商品。
而我大秦富有四海,除了一些高端和複雜的齊國機械設備和工業製成品外,幾乎可以生產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商品,其實根本不需要與俄羅斯這種蠻荒而又落後的國家進行所謂的互市。
俄羅斯人用於交易的毛皮,秦國完全可以從遼東和朝鮮獲取,甚至從渤海、東丹、北明這幾個外東北割據勢力秦國一直未予正式承認上述三國的合法地位)那裡通過走私,也能買到大量毛皮,不僅質量更優,而且價格還更便宜。
至於呢絨、金屬製品、火器,對那些草原地區來說,可能是非常緊俏的商品,但我大秦都可以自己生產,河北和廣東的冶鐵,登萊和鬆江的棉紡,北京、南京和西安的軍械廠,這些地方生產出的東西都可以對俄羅斯人提供的商品形成碾壓之勢!
以崔祖堯看來,未來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最終會演變成一種極為不對等的貿易行為,即我大秦很可能會變成單純的出超國,將俄方的金銀源源不斷地吸納到國內。
“羅刹人不僅經濟落後,工商業萎靡,物產不豐,而且,這個國家的軍力也未必能有多強,被齊國人幾下就乾趴下了。我琢磨著,就算他們全力配合我大秦夾擊準噶爾汗國,很可能並不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永定候、五軍都督府左都督白承彬右手舉著一副筷子,看著滿桌的菜肴,一時間不知道該挑哪盤。
這羅刹人的廚子可真不咋的,做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大塊的豬排,滲著血絲的牛肉,黑糊糊的醬料,還有半生不熟的蔬菜,不僅觀感欠奉,而且味道也是讓人難以下咽。
“以齊國人強大的軍力,羅刹人在那個什麼高加索地區被齊國人擊敗,並沒什麼稀奇。”工部右侍郎魏子庸不以為意,“聽說,齊國人於兩個月前,在歐洲南邊的海域,大敗英格蘭王國的海軍,駭得另外一個歐洲小國葡萄牙立時服軟求和。這齊國的強橫,可見一斑。俄羅斯偏居歐洲一隅,文化不昌,科技落後,國力更是遠遠不如歐洲那些大國,敗於齊國之手,倒也不冤。”
“魏侍郎此話說得也在理。”白承彬點頭說道:“這俄羅斯要是太強了,也不好。萬一咱們將準噶爾給滅了,定然會跟他們照上麵,說不定就有了爭執和衝突。在遼東和嶺北方向,有北明和渤海,我大秦已然感受到莫名的軍事壓力,囤了不少軍力。這要是以後好不容將蒙古人給弄死,卻又跳出一個更為強大的俄羅斯,那咱們大秦北方邊患可就沒完沒了。依著我的意思,最好將準噶爾汗國給趕到西邊或者北邊去,來一個驅狼吞虎,消耗消耗俄羅斯人的實力。”
“永定侯此言,未免有些一廂情願了。”崔祖堯笑著說道:“對於大漠和西域而言,不過是我們大秦羈縻之地,持續不斷地對準噶爾汗國進行軍事打擊,也是為了防止其演化成一個統一而強大的草原帝國,以威脅我大秦西北邊地。而俄羅斯人的托木斯克督軍區和鄂木斯克督軍區估計也是他們的羈縻邊疆地帶,人煙稀少,民生凋敝,哪裡有什麼值得蒙古人搶掠的目標。依著草原民族的習性,一旦發展壯大了,必然會南下襲掠我富饒的神州大陸,荼蘼我邊疆地區。你想著驅狼吞虎,說不定最後就變成了養虎為患,放任其苟延坐大。”
“可若是將那準噶爾平滅,難不成咱們大秦還要納其土,收其民,將他們的地盤並入版圖?”白承彬怔了一下,隨即搖頭說道:“咱們控製西域和漠北,已然是費勁心力,消耗甚大。若是將領土延伸至準噶爾地,那可就有些鞭長莫及,超出我大秦國力承受範圍了。《司馬法》中有言,國雖大,好戰必亡矣!”
“永定侯不想看到我大秦開拓盛世帝國版圖?”魏子庸看著這位蜀國公白文選的後人,心生幾分鄙夷。
身為開國將門之子,竟然不思開疆擴土,謀不世之功,反而如腐儒一般,畏戰,避戰,說出什麼“國雖大,好戰必亡”的言論。
你瞧瞧人家齊國,從立國開始,這戰爭就沒停過,他們的軍隊不是正在進行戰鬥,就是在奔赴戰場的路上,從東方,打到西方,從陸上,殺到海上,滅亡的小國番邦不知凡幾,征服的地區大國和海上強國,也是一個接著一個,儼然在謀取整個世界的霸權。
你隻要瞧一眼齊國人繪製的世界地圖,就會發現,整個世界,從廣闊的陸地,到海洋中星羅棋布的島嶼,到處都是齊國人所占據的地盤,雖然有不少領地也隻是他們隨便插了一麵旗幟,並未予以實際統治,但那裡終究也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何人敢置喙,何人又敢來搶占?!
囿於海軍實力的不足,再加上自己落後一步,無法像齊國人一樣滿世界的跑馬圈地,但我大秦完全可以憑借龐大的人口規模,遠超周邊蠻夷國家的實力,將自己的邊界往更遠的北邊和西邊延伸,若是能恢複昔日盛唐版圖,那也能成就一個龐大的世界帝國。
俄羅斯人這般蠻荒落後的國家,都能越過茫茫大山和遍地沼澤,將他們的領土擴展至兩萬裡,我煌煌大秦,焉能不行?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去做。”白承彬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葡萄酒,又生又澀,但忍了忍,咽入喉中,“我大秦要開疆擴土,自然也須量力而為,穩紮穩打,緩慢推進。若不然,漢武之禍,天寶之亂,怕不是要在我大秦上演。”
“當今之世,乃是數千年未有之變局,更是大爭之世,若不大開大闔,奮力進取,必然遺恨子孫。”
“嗬嗬……,魏侍郎應是受齊國影響太甚,什麼都要跟著他們去學。”白承彬搖搖頭說道:“須知那齊國自甚強橫,近幾十年來是愈發表現咄咄逼人,對外又侵略成性。長此以往,必然惹得各國為之警惕,皆持力以對,說不定最終會反噬其身,分崩離析。”
“若是我大秦不趁著武力正盛之時勇於開拓,那麼待國勢日趨衰微之際,如何保有漢地核心之土?”魏子庸反駁道:“記得數十年前齊國太祖皇帝曾有一句戲言,開國先輩若能多謀占一些領土地盤,後世子孫敗家揮霍也多少有些底氣。我對此言語,是深以為然。觀我華夏數千年曆史,各朝各代尚未有數百年強盛之勢,我輩當為後世之謀,為將來之計。”
“魏侍郎還真是……真是為我大秦的將來未雨綢繆,提前謀劃,伱如今為一區區工部侍郎,當是委屈了。”白承彬不無嘲諷地說道:“此次使俄返朝後,我當奏稟陛下,力薦你入閣為相。如此,你便可一展宏圖……”
“大學士,俄人官員到訪。”一名使團隨員匆匆進入屋內,朝在座的幾名使團負責人微微一躬,隨即稟報道:“明日上午,他們的沙皇和樞密院大臣將在王宮接見大學士。”
“看來,我們使俄的行程即將結束了。”崔祖堯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這俄人想必會在明日,要給予我們正式的回複。如此,我等終於可以返回大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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