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李延良生出幾分忐忑,我這平民子弟,如何能攀上人家高門大戶?
“延良,無需多想。”曹舸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真誠地說道:“你我論交,隻憑軍中袍澤之情,無門戶高地之彆。說實話,我雖有祖上的恩蔭,但也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如此,我曹舸方不辱沒先祖。假以時日,延良或許也在為我齊國開疆擴土過程中,憑借軍功戰績,一舉封侯稱公,也未為可知。”
“承曹兄吉言。”李延良暗自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三國誌演義》中,呂布曾言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借這句話,我與曹兄共勉,此後於帝國開疆擴土中,望我二人皆能建不世之功,封侯拜爵。”
“延良,好氣魄。”曹舸讚道:“建功立業,封侯拜爵,伱我兄弟且共勉之!哈哈哈……”
馬車行進至山嶺半坡處一座位於溪邊的大院停了下來,紅色的門廊、牌匾上有金色的大字,梁上雕花飽滿圓潤,門廊正中的兩根石柱各雕有一隻獅子。
“魯王府!”
“曹兄是魯王後裔!”李延良瞪大了眼睛,轉頭看著一臉笑意的曹舸。
“沒錯,我先祖便是太祖皇帝敕封的魯王。”曹舸笑著應道:“不過,我可不是家中嫡係子弟,繼承不了這個王爵。”
齊國功勳爵位仿前明模式,但有所不同的是,大部分爵位都不是世襲的,以逐代遞減的方式襲承。比如,當年被敕封的數百名建國元老,傳承到現今,大部分都自動降為最末等縣男,或者被取消了爵位封號。
齊國敕封的爵位稱號以及相應的財產權和政治特權隻能由爵位領有者本人所擁有,其家屬雖為貴族家庭成員,但政治地位接近一般平民。爵號按照相當嚴格的嫡長子繼承製傳遞;若長子早歿,依次由長孫、次子、幼子或其他家庭成員依序遞補。若家族沒有繼承人,可根據其遺囑或生前安排,並經皇帝陛下和敕令院批準認可後,由其近親繼承其封號。但在多數情況下是被皇帝收回爵位。
某人一旦獲得一種爵位,並非固定不變。若新獲顯赫軍功、政績卓著或受到皇帝特彆恩準,可以晉升更高的爵位,但其原有爵位自動廢除。
因而,相較於大陸上的秦國,齊國獲封爵位的人數是相當少的,甚至還比不上人口僅兩百多萬的北明。據說,當年太祖皇帝私下曾言,若是在國內搞一大票“吃白飯”的勳貴群體,不利於階層流動,同時也會產生不可測的社會問題。
但在齊國諸多冊封的貴族當中,卻有一家世襲的高門,那便是魯王,不僅貴為最高一等的親王爵位,而且還是實封。位於漢洲東北方向的太和群島今所羅門群島)中最大島嶼蓬萊島今所羅門瓜達爾卡納爾島)便是魯王封地,享有該島所有經濟專屬收益,儼然自成藩國。
當年1635年),登州元老一眾登陸漢洲大陸時,太祖皇帝年紀尚幼,僅負責民政事務的管理,而主持全局的便是魯王先祖——曹雄。
八十多年前,辛巳事變1641年),一些心懷野心的登州元老試圖除掉被立為繼承人的太祖皇帝,妄圖扶持尚在繈褓中的曹雄之子為漢洲未來之主,但陰差陽錯,卻致使曹雄殞命。事情敗露後,太祖皇帝對涉事的登州元老進行了一番清洗,處死及流放數十人,一舉穩定了漢洲局勢。至此,太祖皇帝方才正式上位主政。
待太祖皇帝立國稱王後,敕封曹雄之子為魯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漢興元年1670年),太祖稱帝後,又將魯王的爵位升至親王,位列封爵之首,並將剛剛發現未久的蓬萊島賜給魯王,作為其實封領地。
不僅如此,魯王還享受帝國政府每年提供三十萬元年金的恩養。而皇室,也會時不時地對魯王予以大量賞賜,物資和金額往往是數以十萬計。
可以說,魯王在齊國的地位是僅次於皇室,不僅顯赫,而且貴重。
不過,魯王一係卻因為其敏感的身份,在國內表現得相當低調,從第一代魯王到第三代魯王,幾乎未有任何子弟介入齊國的政治、軍事等事務當中。甚至,為了以示忠心,連續三代魯王從未回過蓬萊島封地,一直居住於長安魯王府,深居簡出,不與任何權貴來往。
齊國立國八十多年,隨著實力的日益增強,掌控的領地也是越來越廣闊,使得皇室的威望也是漸趨日隆,無人能以撼動。在這種情勢下,一些不甘平庸的魯王旁係子弟也掙脫王府的束縛,根據自己的興趣,開始投身於帝國各項事務當中,積極發揮自己的才智和能力。
據李延良所知,在大興就有一名魯王子弟,十幾年來一直醉心於醫術的研究,尤擅創傷外科,救治了不少傷患,被人稱之為妙手仁醫“賽華佗”。
“哦,那是我三叔。”曹舸聽到李延良提及那位從醫的魯王子弟,笑著回道:“我少時便聽及父輩敘說,他從小便讓人替他捉回各種鳥獸動物,然後操著一把小刀,將它們一一解刨,仔細研究動物的內臟和骨頭。族中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歡到他的院子裡,那場麵,估計跟延良經曆的戰場差不多,到處都是血淋淋。彆說看著瘮人,就是聽聞這些事情,也是頭皮一緊呀!”
幾名魯王府的侍從從大門裡熱情迎了出來,麻利地將曹舸和李延良的行李從馬車上取下,簇擁著兩人朝府中走去。
“哎,這是什麼玩意?”剛剛進入一間大殿,曹舸赫然發現兩具人體骨架擺在靠牆的桌案上,一顆陰森森的頭骨正對著屋門,兩個空洞的眼眶仿佛凝視著他,不由心頭一驚。
怎麼著,王府遭了凶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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